最后吐出一句:“他想报复你?”
“不是,恒丰的项目一开始他是打算帮谢氏的,应该是季家出了什么问题。”
她没瞎。
当时季醒就坐在她对面,他是什么情绪她最清楚。
她能感觉到对方也背负着压力。
季淑真被蒋北北威胁,要全部从京北撤走回港城,包括她留在京北的很多产业来往。
关于恒丰这边也是季淑真的意思。
季醒为了保住秦阮这边,才借机提出这个要求。
可以说他确实决定做得卑鄙了些,但绝不是无情。
他其实可以直接坐视不管的,也不会有人怪罪他。
忙着应付恒丰一事,秦阮没顾得上蒋厅南那边。
这一过便又是五六天的时间。
那日下着毛毛细雨,秦阮打季醒的车上下来,他人跟着一并下车,两人站在雨幕里共用一把雨伞,季醒的是背影朝着这边,秦阮的脸则全然被路灯照得清明无余。
她张合着唇:“那就这么说好了。”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秦阮纠结了下:“就这周吧。”
身后的黑色车辆停在那,她浑然不觉,然而季醒是一清二楚的。
他故意压低身姿,跟她视线齐平的道:“那我就等你消息,我知道你不欢迎我上去,就不送你了,伞你拿好。”
季醒把伞递到她手上,两人皮肤相碰触,碰过即分。
她就像是生怕跟他有任何牵扯关系。
季醒也不恼:“回去吧!”
蒋厅南手里的烟燃烧到指间皮肤,他才恍然回过神,轻轻抖动下,手在发颤,眼皮跟嘴唇亦是。
唯一那双瞳孔是漆黑含着怒火的。
司机在前看着一切,时而打量后视镜,不敢做声问话。
他面目看似平静无澜,却正是这般才更加显得暴风雨来的猛烈。
蒋厅南脸一直朝向秦阮离开的方向,不曾转动,大概维持了一分多钟,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他才收起视线,转回来看向季醒远去的车尾。
他总是这般,在越是愤怒的时候,越是平静。
无人能揣摩到情绪喜怒。
“嗡嗡嗡……嗡嗡……”
手机在车内响起已经好几次。
来自同一个号码:林悦。
蒋厅南不接,也没拒接。
司机捏了把冷汗,为难的提醒:“蒋总,夫人那边的电话要不要……”
“你先回去,打电话让孙秘书过来一趟。”
司机不敢违抗:“好。”
很多事情外人知道得越少越好,但在蒋厅南这,孙凯丽是自己人,也是他这么多年唯一能信任的人。
等手机屏幕暗下去,再次亮起,这次打来的是季醒。
车里就他一人,蒋厅南按下接听键,点到免提。
季醒笑朗的声音跟语气顿时充斥整个车厢,他说:“二哥,刚才你的车是不是停在秦阮家楼下?我还以为是我认错了,怎么也不过来打声招呼呢?”
如果他人现在在蒋厅南面前,他肯定会打死他。
然而眼下说一切都是枉然。
他压低嗓音:“季醒,你做这么多不就是想让我生气,想让我跟他吵架,挑拨离间。”
“知道就好。”
“那你怕是如愿不了了。”
话音重重落下去,蒋厅南手指上的烟也跟随掐灭在烟灰缸里。
那力道像是捏死个人。
电话是季醒挂的。
蒋厅南坐在车里等孙凯丽,他时而望向楼上,楼上的灯亮起又暗下去,不知来来回回多少次。
忽然,秦阮的身影出现在一楼门口的便利店那,他紧紧的盯着,视线跟随。
她是下楼来买东西的,买完东西提步上楼。
蒋厅南心里酸胀得无不难受,说有把刀子在搅动他心脏上的肉都不为过。
手机在手上琢磨许久,他拨给秦阮。
电话一直没人接,蒋厅南是掐着她应该到家的点拨打的。
除非她不想接。
要么是在犹豫接不接。
挂掉,他再打,这一次秦阮接通了,她没讲话。
是蒋厅南率先打破沉默:“睡了?”
电话里,听不到他压抑的声音。
秦阮眼里酸,喉咙酸,心里也酸得要命,这么多天没联系,突然一个电话打过来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她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忍了忍:“还没,怎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
“想你了。”蒋厅南说完,下一句隔了两秒钟:“最近过得还好吗?”
“挺好的,你在北城呢?”
“都很顺利。”
秦阮张嘴,想问他他两这算什么,没问出口:“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