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涩涩的，像是吞下去一斤的柠檬，蒋厅南欲言又止。

知子莫过母，林悦最是晓得他心软。

越是重要的人，他越是心软。

一边是母亲的何去何从，一边是最爱的人，不管怎么选都是在心上剜掉一块肉。

……

正午的日头刚好。

近几日来，秦冯伤口已经算是痊愈了。

赵轻则跟着秦阮在办理出院手续，她盯了盯手机，微信里躺着几条简短的信息都是来自于甄岚。

而置顶的那位，足有两天没回过信。

蒋厅南来时凶猛如洪水，走得也是静悄无声。

秦阮心底一阵空落，仿佛是什么东西挖空了她的心，里边吹进去的皆是刺骨的凉风，再无其他了。

“秦姐，我们过去接师父吧！”

生怕被人看出她半点的敏感脆弱，快速回神往前走。

两人合伙把秦峰送回到家，刚坐下来，秦阮手机响了。

来的不是蒋厅南，是蒋北北打过来的电话。

她转身看眼秦峰：“爸，我出去接个电话。”

秦阮特意找了处比较安静的地方接听，蒋北北在那头语气歉意，又有几分完全跟她气质不搭的唯唯诺诺：“那个阮阮，我哥这几天很忙，他让我给你打个电话叫你别多想。”

她想过很多种可能。

唯独不是这样的。

蒋厅南让蒋北北给她打电话，嘱咐她别多想。

这一箭还真是偏偏的插在她心口处。

面对蒋北北，秦阮真是下不去重口，真是被拿捏住了七寸：“好，我知道了。”

“听说秦叔叔生病了，你那边还好吧？”

“挺好的，今天刚出院。”

“那就好。”

秦阮蓦然之间点起支烟，她忽然想到陈时锦许久之前跟她讲的一句话：“朋友之间，再是亲密，关联到亲情时，你总是要退让一位的。”

是啊！

从始至终，她也从来没想过让蒋北北替她抱不平伸冤。

但关系的疏远，就是会让人觉得难受，觉得失望，觉得伤心。

她长长呼口气。

塞回口袋的手机再掏出，手指按着蒋厅南的号码，犹豫了良久都没点下去。

最终转为以微信的形式发给他一句：「好好处理事情，我这边不用担心。」

她跟蒋厅南的关系变了，相处的模式更变了。

以往她不会这般客气，甚至是主动开口去关心他的。

而眼下，虽然话语间显得冷漠，关心是真。

秦峰拄着根拐杖走出来，见她在阳台边抽烟，心下也是顿时明了：“你啊，从小到大都一个性子，什么事都喜欢瞒着，蒋家那小子回去这么多天，都没联系过你吧？”

“爸，你……”

秦峰摆摆手：“你别急着否认，我早看出来了，你一天心不在焉的，除了他还有有谁让你这副样子。”

她赶忙把手里的烟掐灭。

秦峰问道：“想好了回去怎么处理吗？”

秦阮吸口气：“我连他现在到底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就算处理也得回去了解清楚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