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次听说人能隔着手机闻到味的,秦阮说得信誓旦旦。
蒋厅南:“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好逗。”
心里的情绪收了收,她主动问起:“鼎云山海的项目我考虑好了。”
“我知道。”
其实今晚秦阮去找他,蒋厅南就心里有底了,按照她一贯的性格,在没确定好这件事前,她不会贸然做出那番举止,只能说这事也是误打误撞的撞到了这个节骨眼上。
“谢谢你。”
“阿阮……”他顿了秒,再度提声:“我也得谢谢你。”
他跟季醒的这一仗,最终还是赢得漂亮。
秦阮咖啡到嘴边抿了半口,甚觉苦涩,半点都咽不下去,她转头换成半杯温牛奶。
杯中牛奶都喝完了,蒋厅南没舍得跟她挂电话。
说实在的,她自已也舍不得。
两人耗了好半天,秦阮才进屋洗澡睡觉。
这一夜两人都失眠了,失眠得十分彻底。
蒋厅南是凌晨四点才睡着,她是三点多睡的,人昏昏沉沉的刚睡下没多久,手机又开始震动。
秦阮摸到手机,翻了好几下屏幕才看清楚。
赵轻则在电话里头说得焦急:“秦姐,师父他被人撞了。”
浑重的瞌睡瞬间被敲醒,秦阮一边往身上套衣服下床:“怎么回事?”
“这事说来话长,师父见义勇为给人捅伤了,现在人还在医院昏迷不醒。”
秦阮捏着手机的手指发紧,她喉咙也绷着:“你帮我在医院先守着,我现在马上过去。”
秦峰出事,最着急的莫过于她这个亲闺女了。
秦阮赶到岄城番市时,秦峰人已经醒转。
除了气色虚弱点,其他的都无大碍。
赵轻则帮他垫吧垫吧枕头,瞧着他躺舒服些才抽手。
父女两四目相对,有些想开口的话,秦阮又觉得于心不忍往回吞咽,她冷着声说:“你现在的年纪不是二三十岁的时候,自已什么情况不知道吗,这种事怎么能冲上去?”
说归说,心里心疼也是真的。
秦峰满眼的愧疚难挡。
还是赵轻则在旁打圆场的:“秦姐,这事你也别怪师父,他做了这么多年的警察,总不能见死不救,谁也不知道那人路上抢劫还随身带了刀。”
秦阮昨晚睡了不到四个小时,眼底一层薄薄的黑色。
看得人也是心里难受,秦峰砸吧下唇:“阿阮,我这没事,你先去休息。”
“秦姐,去吧!”
有赵轻则在这守着,又看到秦峰是真脱离危险,也算是安了心。
秦阮转到隔壁休息室睡了觉。
岂料这一觉醒来,结结实实的错过蒋厅南跟她约定的事。
蒋厅南在餐厅等了两个多小时,他本以为秦阮是想出门前好生打扮一番,于是他没敢打电话过去。
傻愣愣的在那等着。
直到秦阮的电话从岄城打到他手里。
她口吻十分的歉意:“对不起啊,我睡了一觉给这事忘了,你现在应该人没过去吧?”
听到这话,蒋厅南内心里是说不出的心酸,像是含着好几块刚切出来的柠檬片,汁水在他舌尖口腔炸开了。
他才知道,原来他自已也很自私,会记恨秦阮对他不够用心。
但又想把自已表现得尽量大度一点,留给她一个好印象。
于是,这般纠结的心态之下,讲出的话就很怪异:“我知道,昨天是我不好,扯着你聊到那么晚。”
可是眼看这是晚上十点多,秦阮就算再是能睡,也总不能一觉从凌晨睡到晚上十点。
这话就说得像是自已给自已找了个台阶下,也顺便让对方下了。
秦阮心尖闷疼。
犹豫半晌才说道:“你人没过去就好。”
蒋厅南所有的委屈酸涩都只能埋在心底,无法揭开,因为她已经先开口了。
“那你现在能赶过来吗?”
但他还是不甘心,硬着头皮问,哪怕这话问出去她会怪他。
也罢了。
蒋厅南不知道的是,秦阮不是存心不想让他知道秦峰的事,而是觉得他知道了,肯定会想办法赶到岄城,她不想搞得大家都麻烦。
“我这边还有事,估计过不去了。”
心里堵住块石头,堵得蒋厅南发慌。
他另一边摁在桌上的手指蜷起,攥成了拳头,好几秒才松开。
眼眶微微的发热,也不知为何听到秦阮推迟的话语,蒋厅南觉得好生失落。
秦阮以往绝对不会这样。
凡事都会以他为先,人心里一旦有了对比比较,就会愈发的想不开。
蒋厅南咬了咬牙,低垂着眼眸,问:“你那边是什么很要紧的事情吗?比我们之间的约定还重要?”
秦阮如鲠在喉,嗓子里卡住根鱼刺般,怎么都吐不出声。
蒋厅南说:“还是你压根没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