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
太子爷?
清迈交手?
堆成山的疑问压在她的心底,沉重得要命。
纵然有很多不解和疑惑,直到她落座,看着外面的夜色,长吁了一口气后,思绪才得片刻短暂的安宁。
这是他生意上的事。
她告诫自己,不能管这些事。
管不着,也轮不到她管。
飞机开始滑行,遮光板全开,在即将上升的那一刻,她瞥头随意地朝机舱外望去。
那辆黑色轿车,此刻稳稳停在跑道的围栏外——
虽然很远,却那样清晰可见。
她倏地坐直了身体,单手扒在窗边,想看得更清楚。
那个倚在车身旁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越来越小,但她清晰地记得,他今天穿了黑色西装马甲,还有纯白的衬衫。
他身上那股清新的剃须水味,和她分别时沉黑的一张脸,还有抱她时那冷彻入骨的身躯。
随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那个轮廓却在她脑子里放大,明晰,仿佛唤醒了已然刻在了她脑子里关于他的一切。
忽然就忆起他身上每一个毛孔,每一颗痣,每一块伤疤,他睫毛煽动的频率,他的气息,抚弄她脊背的修长手指,吻她的时候那万般呵护和温柔。
还有他频频看向她,那眼底不可言说的落寞之意……
他从没在她眼里,如此具象过。
明明他们拥抱时,心隔得那么遥远,此刻真的隔了这么远,身体却仿佛被捆在了一起,像乌云密布的同时,又旭日高照,一切都奇妙得像乱了套。
她一言不发,静静瞧着地面上的那个身影。
他一如往常,插着兜,悠闲地站在那里,身形那样迷人挺拔,就算隔得这么远也能看到他与周围的与众不同。
昂威抬头看着这架飞机,视线随着缓缓移动,抬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面前的铁围栏,身后散落着数个黑影,站得笔直,衬得他无比耀眼的白,那样醒目,像特意为她。
黛羚的视线也随着他位置的变幻而转动,两个人都同时遥遥看着对方,却都没找准那双想看的眼睛。
直到再也看不见,脖子也酸掉,她才不得不回了头。
原来,他一直没走,一直在那里等。。。。。。
心里不知为何,还是刺痛了一下,她闭上眼,努力平静。
还好,她擅长自我说服。
黛羚,醒醒。
她缓缓睁开眼,仿佛才活过来。
花姐以前说的那句话,自始至终都萦绕在她耳边,时刻提醒她。
自古情爱就是利剑,偏偏斩的都是有情一边,就算参透几分他的心思,她又如何能傻。
双手十指攥得紧,也不知道自己几时放松的。
也许是想到,这样表面专情的男人,实际上转身就投入了别的女人的怀抱。
结婚?跟几个人说过呢。
她扯了扯嘴角。
飞机进入平流层,开始平稳,两个空姐窃窃私语,其中一位朝她走来,礼貌蹲下。
“黛羚小姐是吗?”
她点了点头,十指才缓缓松开,白印渐消,恢复了该有的颜色。
空姐笑容很亲切,一丝不苟的态度,“是这样的,我们航空公司做机上活动,抽中一位客人临时免费升舱,可以升到头等舱,您很幸运,恭喜。”
黛羚浅浅一笑,没有拒绝。
但心里,怎么不知道。
过分热情的待遇,还有机组人员落到她身上似有若无的眼神,她视若无睹,望着窗外漆黑的某处,眼神凝固,没了光彩。
午夜红眼航班,曼谷到香港的三个小时的飞行时间里,她没有踏实睡着过一刻,用眼神足足丈量了这约两千公里的所有天际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