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昨天离开前,他特意叮嘱巴尤待在家里,哪儿也不许去。
他半信半疑,低声道,“你弄错了,我没什么……”
昂威抬了抬下巴,一个手下立即上前,单手扯掉了小孩嘴上的胶带。
“爸爸!爸爸!救我!”
稚嫩的哭喊在空气中炸开。
是巴尤的声音!
“昂威!”
那头,聪叔倏地站起,场子里,左右人群纷纷望向他。
昂威轻笑,“聪叔,我想和你说的话就这些,你的戏份杀青了,把电话给旁边的惠叔,我也想和他叙叙旧。”
他的笑意瞬间敛去,声音冷漠得不带丝毫温度,“不想你宝贝儿子死,就乖乖照做。”
聪叔一言不发,冷汗直冒,这一刻他心知肚明,他们暗中谋划的一切,昂威早已洞察。
他们这里的情况,他也一清二楚。
“你别动我儿子,我听你的就是。”
说完,他颤抖着伸手,将手机递给身旁的吴惠。
吴惠不明所以,但刚才已经听到了昂威的名字,心中大致有数。
他接过电话,他冷笑一声,手指捏着雪茄,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稳而不乱,明显比聪叔镇定许多。
“昂威,我吴惠孤家寡人一个,我倒要看看,你能拿什么威胁我?”
吴惠语气轻佻,“怎么,这是要玩逼宫?”
他手臂搭在椅子上,带着点嘲讽的味道,“丹哥在生前立下的帮规,可是所有兄弟共同认可同意了的,是,你是丹哥的儿子,你也确实有本事,但你太年轻,缺乏威信,若我们不同意你世袭帮主之位,那是有理有据,你也不得不服,不是吗?”
他顿了顿,“你用聪叔的儿子威胁他?这手段未免太过下作。若这样的人成为帮主,先不说得不得人心,丹哥泉下有知,我想也不会瞑目吧?”
他轻笑两声,像狗吠一般。
昂威耐心听他讲完,握枪的手漫不经心地抬起,枪口在太阳穴处缓缓摩挲,动作随意得像是在思索。
他开口,语调不疾不徐,“吴惠,我尊称你一声惠叔,是念在你与我父亲生前的情分上,但绝不是你在我面前摆谱的理由。”
“子承父业,天经地义。当年,你们不过是我父亲身边的马前卒,他讲兄弟情,惜手足义,可惜,现在他死了,他的规矩,我不认。”
“帮规?”
他嗤笑一声,语气森然。
“帮规有教过你贩毒吗?你大哥最痛恨毒品,而你却勾结暹罗帮,在四海的地界里做四线代理,稳居幕后抽成,你当我瞎?”
吴惠瞳孔一怔,“昂威,说话是要讲证据的。”
昂威目色凛然,“除了暹罗,你还替谁卖命,不瞒你说,其实我都一清二楚。”
“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
他声音轻缓,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威压,“不为我马首是瞻者,我便斩草除根。”
他顿了顿,似笑非笑,“证据,我有的是,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吴惠左右看了看,不敢再多言。
昂威靠在椅背上,手指随意地敲了敲扶手,眼底的戏谑更甚。
“有一点你说对了,我是年轻,不像你,半截身子已经埋进土里,活不活得过今晚都不好说。”
“你。。。。。。你。。。。。。”
吴惠脸色煞白,双手撑着桌面,嘴唇翕动,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昂威嘴角扬了扬,懒洋洋地补上一记闷棍。
“如今你死到临头,我也不妨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敬爱的老母,当年从楼梯上滚下去摔死,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那头已然说不出任何话。
他故意低声,“是聪叔的手下失手干的。”
吴惠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整个人如遭雷击。
“别问我怎么知道了,老头死之前,告诉了我太多秘密。”
空气凝滞了一瞬。
然后——
吴惠猛地拍桌而起,狰狞的目光锁定聪叔,双拳紧握,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