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拿了一只装了浓郁花蜜调成水的小玉瓶,悠然自得地往自已身上,这里洒洒,那里洒洒。
将自已洒得,浑身上下香喷喷的。
与院子里此起彼伏的巴掌声和惨叫声交织,显得格外讽刺。
德隆越是不说话,越是让人感到害怕。
令人陷入,死亡不知何时到来的恐惧。
压抑的气氛如同一座大山,压得人人心头沉痛。
“公主……”
萧姨娘苦苦哀求,身子伏得更卑微了。
过了一会儿,德隆才慢慢支起眼皮,瞟了她一眼。
“哦,萧家女啊。”
她不咸不淡地嗤笑一声。
“想当初,还是个明艳傲气的美人呢。如今怎这般了?”
虽然话很难听,但萧姨娘还是松了口气。
因为,这位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想要人命的时候,都不开口的。
她愿意讥讽你,说明,还要留着你好好折辱。
说到底,德隆公主,还是忌惮兰陵侯和威武将军,不好做得太过。
不然,两位在朝中有权势的人闹起来,她也会被圣上训斥。
圣上许诺的那些东西,又不知要削减多少了。
德隆吃了这暗暗的威胁,先是愤怒。
而后,突然又露出笑容来。
“萧家妹妹落魄何曾这样,实在令人心酸。”
她嘴角似笑非笑,吩咐道:
“来人,把我的南洋珍珠耳环拿来。”
“给萧妹妹,好好装扮装扮。”
萧姨娘有些受宠若惊。
她是武将之女,从小和父兄在边关野惯了,和京城的闺秀不大一样,不爱妆扮。
故而,她从小就没有耳洞。
还从没人给她,送过耳环这种精巧物件呢。
“多谢公主……”
话还没说完,侍女一手拿着耳环,一手扯住她的耳垂。
她万分惊愕:
“公主,这,这是什么意思?”
德隆翘了一下嘴角,没说话。
倒是那侍女,冷笑道:
“当了小妾,连规矩都忘了?公主仁厚赏赐你,你不该戴上,给公主看看?”
说着,她便将那耳环,朝萧姨娘的耳朵夹去。
萧姨娘惊慌,试图解释:
“可是,妾身没有耳洞……”
然而,侍女怎会听?
她只将那耳环,用力地,夹穿萧姨娘的耳垂!
萧姨娘绷紧面颊,才没有呼痛出声。
她虽然看不见,但也知道,自已被夹得血肉模糊的耳垂,一定十分可怕。
可偏偏,德隆还支起下巴,很感兴趣地,欣赏她痛苦的表情,和血斑斑的耳朵。
仿佛,在赏玩小动物濒死挣扎的惨状。
而后,她蹙起眉头:
“贱人就是贱人。”
“什么好东西到了她身上,都被弄得脏了。”
“简直污本公主的眼。”
她的面上,勾起一抹令人生寒的笑容:
“既是不配戴,那么,便取下来吧。”
萧姨娘还来不及细想,这笑容意味着什么。
那侍女,便捏住耳环。
硬生生地,扯了下来!
这下,萧姨娘再也忍不住了,痛叫出声,泪水泉涌。
一同涌出的,还有那被扯裂的耳垂上。
蜿蜒流下的鲜血。
两股热流从耳朵流下脖子,萧姨娘坚强的的心,也被击溃了。
她也凄惨地啜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