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忱:“很意外?”
祝渺渺:“是有些意外。”
“那么,你见我的第一眼,应该就知道我是你资助过的学生吧?”
霍忱作为资助方,不可能没有她个人档案及资料。
但他还是让人动手打了她。
这证明,慈善只是霍忱维系外界形象的业务。
当初高中毕业,她问学校要到了H先生的邮箱,写了很大一串小作文,感谢信给他——
现在看来,简直是笑话。
祝渺渺不会因为这份恩情,向霍家妥协,“您如今来找我,是要利用这份恩情绑架我,让我离开段司域吗?”
霍忱挑眉,说:“我并不觉得这份恩情需要你偿还。来找你,是为了带你去一个地方。”
祝渺渺还在搅动手里咖啡,愣是没喝。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之前被霍媛迷晕的场景,历历在目,她不可能再那么傻。
且,霍忱手段只会更狠。
霍忱看出她的谨慎,抛出饵,“你外婆的肾源,就不想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吗?”
祝渺渺身体一僵,脸色白了白,说:“没什么可好奇的,我只在意外婆会不会恢复,至于肾源是哪儿来的,不重要。”
“祝小姐可真够心狠,哪怕是一条无辜的生命,因你外婆而死,你也不在意。”
咯噔,勺子坠入杯底。
祝渺渺对上霍忱视线,“你这话什么意思?”
霍忱还是保持云淡风轻的微笑,不语。
——
夜晚。
葬礼追悼会现场。
徐徐的冷风吹来,祝渺渺站在追悼会外面,看见了遗像。
遗像上是个非常年轻的男人。
年纪不过二十左右。
他父母,家人,在遗像前哭的肝肠寸断。
说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跑去赌场赌博,回来就这么死了,还被挖掉了肾。
祝渺渺大脑“轰”的一声。
一片空白。
身体险些站不稳。
还是霍忱绅士地搀扶住了她,音调温和,“怎么了祝小姐?接受不了现实?”
祝渺渺掀起眼帘,同霍忱对视,双眼猩红,唇瓣轻颤,“不可能……你骗我。”
“段司域说过,肾源供体,是个身患绝症的病人。”
霍忱:“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祝小姐未免太天真。”
“肾源这种东西,哪儿有你想的那么好找?”
“段司域作为澳城首屈一指的太子爷,手段狠厉程度,不是你可以想象的。”
他勾唇,一字一顿地抛开残忍的真相,“为了救你外婆,他在自已地盘上设立了体检项目,但凡有匹配的肾源供体——”
“够了,这都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何况,你跟段司域关系这么好,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祝渺渺不敢再听下去,迅速打断。
霍忱懒散道:“其实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段司域就是这种人。”
“至于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当然是因为,想让你知道自已犯下的罪孽。”
杀人诛心。
祝渺渺安静良久,倏然冷笑,眼底划过狠戾,“你以为我会在意吗?”
她靠近霍忱,双眼更是趋近于恶毒,“我管段司域用的什么手段,反正人又不是我杀的,死就死了,只要我外婆好好的就行。”
“……”霍忱身躯一怔,不可思议地垂眸凝视眼前的女孩。
祝渺渺,是蛇蝎做的吧?
如此真相摆在她面前,她竟然毫不内疚?
祝渺渺不想继续待在这里,转身离开。
霍忱没有阻拦。
倒是祝渺渺离开的下一秒,他手机响起铃声。
段司域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