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渺渺困了,也不挑地。
反正明天就走,不会一直留在这里。
深夜。
祝渺渺跟段司域躺在一张床上。
这个房间陈设复古,贴了窗花。
月亮光线,渗透窗花间隙,洒进来,景致温馨。
祝渺渺腰腹被段司域搂着,耳畔是他的呼吸声。
三姨太恐怖的样子,历历在目。
某种程度来说,躺在她身边的段司域,是个十足的恶魔,很可怕。
祝渺渺……睡不着了。
“阿域?”
祝渺渺小声喊他。
“嗯。”
“你没睡吗?”祝渺渺惊。
“你不喊我,我已经睡着了。”
祝渺渺争辩,“我声音很小了……”
“我浅眠。”段司域亲了亲她耳垂,俩人盖着一床被子,姿势暧昧至极,“有一点动静就睡不着。”
祝渺渺下意识问:“三姨太今晚真的会死吗?”
闻言,段司域眼眸一颤,掰过祝渺渺身体,在黑夜里,一瞬不瞬盯着她,“今天,你看见三姨太被折磨成那副样子,心里在想什么?”
祝渺渺:“!!!”
她就不该讨论起这个话题!
又挖坑给自已跳了。
段司域指尖在月色下过分漂亮,缠绕她发,“会觉得我残忍,会……害怕我吗?”
躺在一张床上,谈论这个,跟把刀架在她脖子上有什么区别?
祝渺渺欲哭无泪,“有点……”
“但我更心疼你。”她这句不是假话。
“一个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这样心狠手辣——”
“阿域,这些年你过的很苦吧。”
父亲的不作为,母亲的疯魔,亲人的暗杀,他在这风云变幻的段家,走到掌权人位置,一定经历过很多常人不敢想的事情。
就连自已,也在利用他感情,达到目的。
尽管她走的每一步,说的每句话,都是她当下最好的决定。
但还是不免会内疚。
只能盼着外婆病治好后,段司域尽快腻。
从前想利用他,踩在霍家人头上的心思,也在过程中消减殆尽。
豪门之间,利益互相牵制,霍家不是小门小户,她总不能让段司域为了她这么个渣女,跟京城首富树敌。
况且,霍忱还是他朋友。
她已经足够贪心,未来的路要怎么走,还是靠自已吧。
段司域下颌抵在祝渺渺肩头,“这是第一次有人问我过的苦不苦。”
他突然一本正经,“祝渺渺,你这么爱我……以后没了我怎么办?”
祝渺渺:“……”
“算了,你这么可怜,还难搞,给别人,简直是祸害,而且别人不一定有我好。”段司域搂紧她,“所以,你要好好抓牢我的心,别把我弄丢了,知道吗?”
祝渺渺:“……嗯。”
好炸裂的一段话。
简直不像能从段司域嘴里说出来的。
也是很服了。
——
三姨太于昨晚病死。
殡仪馆的人一大早来收尸。
处理的很干净。
尸体抬走,连在老宅办丧事的资格都没有。
那个女人,仿佛从没出现在过这个深宅中。
全场只有三姨太的小女儿跪在地上哭喊,全身发抖。
其他人,都是幸灾乐祸,视若无睹。
祝渺渺站在段司域身边,心情复杂地看着大门口。
一条人命,在财阀眼中,不过蝼蚁。
她如今身处的这个圈子,走错一步就会坠落悬崖,翻不了身。
纠结良久,祝渺渺还是朝着哭泣的小女孩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