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铺满地,梅花压枝头,别有一番风味。
屋内烧着炭火,靠窗的软榻上,温书筱软绵绵的靠在上面,手里捧着一本书籍。
她指尖停留的位置,赫然写着“美人计”三个大字。
淡青色的衣裙很单薄,层层叠叠堆积在榻边,唯美飘逸。
红色的毛裘松松搭在肩上,她仿佛不知道冷一般。
冬雪脚步匆匆进来,一呼一吸间满是雾气。
温书筱抬眸,拿起矮桌上的暖炉,随意塞到冬雪怀中。
冬雪愣了一瞬,心里涌起阵阵暖流。
小姐是顶顶好的小姐。
她小声道,“谢谢小姐。”
温书筱摆摆手,示意她说正事,视线却又回到书籍上。
“小姐,宏县那边之前支出去的银钱基本已经收回,共计五万三千两白银。”
“那些人很生气,周公子在宏县的仕途,估计会很艰难。”
温书筱笑了笑,心情难得好了些许。
果然,给别人添堵她最开心。
“继续。”
“是,小姐。”
“京城舅老爷那边给准备了十万两白银,因为不好携带,他们换成了银票,归程的马车已到永州边界。”
说到这,冬雪停顿了一瞬,担忧的问道,“小姐,退婚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到京城了,舅老爷发现被骗了怎么办?”
温书筱头都没抬,“我有骗他吗?不是他心甘情愿给我的吗?”
“只要他还想靠温家一天,这个钱,他都要不回去。”
她阿娘是温家的妾室,她舅舅一家早些年做生意就是沾了温家的光,后来慢慢越做越大,在京城站稳了脚跟。
但归根结底,他们林家都是吃她阿娘的人血馒头发展起来的。
冬雪低头,继续汇报,“周家公子前天去宏县上任的途中,马车翻了,腿折了,还被人送进了花柳巷……我们安排的人一直在跟着。”
只是腿折了?
真是便宜他了。
算了,交白做到这份上,也算不错了,值得夸奖。
温书筱笑的更开心了。
周书齐,真期待你在宏县大展宏图。
温书筱将一块玉佩递给冬雪,“这块玉佩给交白,就说。。。送他的礼物。”
“是,小姐。”
“继续。”温书筱饮了口温茶,慢悠悠道。
冬雪:“小姐,京城谢清远夫妇那边,交白说没有进展。”
温书筱皱眉,“没有进展是什么进展?”
冬雪:“谢清远不近女色,我们安排了数十名样貌身材都绝佳的女子,无一人成功,甚至连他的身都近不了,他很警惕。”
“至于他夫人,自从回京后便闭门不出,我们没有机会下手……”
“而且,我们暗戳戳给谢清远塞书信,说他夫人和外男有染,他愣是没一点反应。”
温书筱葱白的指尖敲击木桌,眼眸低垂,不知在想什么。
谢清远这么信任孙襄芸吗?
夫妻恩爱?
怪不得成婚四年未纳妾。
“我知道了。”她看着满脸疲倦的冬雪,示意她回房歇息。
“谢谢小姐,那奴婢先退下了。”
屋内只剩下一人,温书筱拿着铁棍拨弄着火红的炭火。
时不时有火星蹦出,无声无息的跌落在地上。
周书齐一如既往的好对付,就是谢清远夫妇,有点难办。
但,只是难办而已。
她没想到,谢清远竟这么相信孙襄芸。
寻常男子收到妻子有染的信息,肯定会起猜疑的。
人总有弱点的,身居高位的人也不例外。
她不会放弃的,只是需要从长计议罢了。
此时,她并不知,很快,便会发生一件事,打乱她从长计议的计划。
“小姐,大小姐回来了,夫人喊你去正院。”
夏荷冒冒失失闯了进来,打断了温书筱的思路。
“知道了。”
母亲不喜艳丽,她换了件粉白相间的衣裙,鬓间别着简约的流珠簪。
高门庶女,有些可能只是比丫鬟好一些。
她只是碰到了一个不虐待庶出子女的好主母。
大小姐是温家的嫡长女—温书嫋,是父亲第一任夫人所生,性子嚣张跋扈。
现在的温家当家主母是继室,膝下有两子一女。
温书筱的母亲是良家妾,很早便去世了。
很快,温书筱便在夏荷的帮助下收拾妥当。
“走吧。”她轻声道。
冬雪休息,跟着温书筱的便换成了夏荷。
两人一前一后朝正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