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前两次还有点调侃拿人逗闷子的意思,这次全公公是一句废话没说。
贾赦还没回来?没事儿。
贾政在衙门?没事儿,有人去给他传旨。
等香案立好,也就贾琏跟贾母两个在。
全公公声音洪亮念完了圣旨,道:“贾老太太,你国公夫人的诰书和印信该交出来了,您是自己拿?还是我派人去找?”
贾母这次是真的全身都在抖,“你们怎么能——你们怎么能!”
全公公头一偏,吩咐锦衣卫,“去摘门匾吧。”说着又跟贾琏道:“你也去看看?”
天气本就热,贾琏又要去准备红封,来回小跑过来出了一身热汗,圣旨读完,他又是一身冷汗。冷热交替,他又觉得身上仿佛有蚂蚁在爬一样,汗毛竖了起来又要竖,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这样慌张过。
贾琏从袖口拿了红包出来,一叠也顾不得数,举过头顶就道:“公公拿去喝茶。”
全公公冷笑一声,“你有给咱家递银子的功夫,不如去看看你祖母,也劝她把东西交出来,不然咱家可要叫锦衣卫去搜了。到时候搜出什么来,可就由不得你了。”
贾琏头上身上的冷汗就没挺过,他都没能站起身来,就跪着蹭到了贾母身前,“老太太,诰书,印信。”
贾母是真的气得有点糊涂了,“我父亲是侯爵,我相公是国公,我是国公夫人!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见她这样子,贾琏哪里还敢耽误?他又蹭到全公公脚下,低声下气道:“烦劳公公稍等,我这就去找。”
贾琏连滚带爬站了起来,跑到正院西门,鸳鸯陪着老太太来,就在这处等着。
“老太太的东西放在哪儿?赶紧找来!”
全公公声音挺洪亮的,传旨鸳鸯也听见了,她一样吓得三魂去了七魄,听见贾琏吩咐,也算有个主心骨了,忙应了声是,往贾母院子飞奔而去。
全公公依旧站在荣禧堂前头,陪在周围一圈的是贾家的外院管事们,还有大管家赖大。
“你们这正堂,原先是国公府的,如今也得改一改。有些东西该拆的拆,该收的收,别逾矩了,回头自找麻烦。”
这一群平日里趾高气昂的管事们,如今一个个都低着头,除了是是是,再没第二个字。
全公公吩咐完,看见慢悠悠往过走的贾琏,不由得笑了一声,道:“你快些,咱家还有话要吩咐。你既然是个主子,就别叫下头人担责。”
贾琏跑了过来,只觉得心跳如擂,恨不得要从嘴里蹦出来。
全公公道:“真要不知道该怎么改,去书店买一本大魏典制,上头都有。旨意是咱家来传的,你们可别给咱家找麻烦。”
贾琏也跟其余管事一样,又是一阵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