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么一说,贾琏眉头也皱了起来,“那你说怎么办,林姑父不死,我总不能弄死他吧?而且我总得回来,我总不能躲一辈子吧?”
王熙凤顿了顿,道:“你就不会装病?要么当初比林姑父回来的早,早早报信——”
“那不可能,他们有水师护卫开路的,我哪儿快得过他们?”
“那就拖延着,拖个半年的,叫老太太担心你,以为你死在外头了,然后再回来,这样才能逃脱责骂。”
贾琏一听这话,也觉得有道理,笑道:“我以后只听你的,什么事儿都先跟二奶奶商量商量。”
这也算是目的达到了,王熙凤撇了撇嘴,在他身边坐下,叹道:“如今日子是一年不及一年了,人越来越多,都是等着吃饭的,进项却一年比一年少,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等老太太一死,父亲盯着呢,总归不能叫二房占了便宜,到时候把他们撵出去,就跟别的庶支一样,一年十两银子给着,又有什么难的?”
王熙凤在他身边坐下,贾琏手揽上她肩膀,“我走了这些日子,二奶奶可曾想过我?”
第二天一早,除了贾政继续养病,贾琏被骂了一顿,荣国府表面上好像恢复了正常,就是内中波涛汹涌,外人也看不出来。
林如海是个标准的士大夫,礼仪也是刻画于心的,更加不像顾庆之这么肆无忌惮放得开,所以第二天下衙,他专门早走一点,去找贾政了。
“什么?病了?先告假十天。什么病?”
林如海眉头紧锁回来,正好顾庆之也正回来,两人在前院打了个照面。
“师尊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贾府的二老爷病了,告假十天。”
顾庆之疑惑道:“真病了,不是嫌天太热不想来衙门?”
林如海瞪他。
“这不能怪我吧?”
“你可知道挑拨二字怎么写?”
那还真的知道,顾庆之下意识就问,“什么病?可要紧?要去探病吗?”
林如海呵呵两声,“中暑了。”
顾庆之也眉头一皱,直愣愣看着林如海,“天地良心!气晕老太太我勉强认了,装晕也是晕,可中暑真的跟我没关系啊。”
林如海脸上表情顿时一言难尽起来,对的,中暑跟他有关系,他那二内兄也说了,受了他大半日。
顾庆之笑道:“中暑这事儿可大可小,师尊可要去探病?仁丹薄荷油,藿香正气散都有。”
“别了。”林如海想起顾庆之前头说的还有几件事儿没跟贾府说清楚,又道:“我真怕我又去了,你再跟来,再去就该是吊唁了。”
“不至于不至于,这又不是死仇,不过是给死气沉沉不知道上进的荣国府找点前进的动力罢了。您想,他们要想报复我,不得好好上进?不管是科举,或者走佞幸的路子,那怕割了当太监呢,总归是要奋斗起来了,不比现在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