圊厕会修建个简单的,营伎用得较多,士兵们大多就地处置,参议谋士等文官可能才用一用。
凤杭穷讲究,温凌也懒得多说,一使眼色,一个亲兵就跟了上去。
等了一会儿没见凤杭回来,正打算再叫个人去问,圊厕所在小树林方向一阵喧闹声。
“怎么了?”温凌问。其他人也踮脚看着。
温凌酒略多,脑子有些起雾,但基本理智尚在:凤杭也无寸铁,也不该敢与靺鞨士兵冲突。他起身说:“难道那南梁太子想逃?!”
脸色一沉,酒杯一摔,拔脚过去,其他士兵也跟了过去。
几步就到了地方,这是林间幽暗的一片地方,借着月色,面前一幕却叫他惊诧了:
凤杭未进圊厕,倒在外头地上,手鸡爪般抽搐着,好像在脖颈间抠着什么。再定睛一看,他身后露出一片碧水色裙角,又一会儿露出幽蓝色褙子上绣的浅色木樨花纹。
“凤栖?你放开他!”
她大概已经用尽全力,手中抓的钢丝琵琶弦勒得凤杭脖子绽开一片血。
当然,一如既往不会听他的话,只发出拼命使劲儿时粗重的呼吸声。
第257章
话说,凤杭去圊厕的时候走路已经摇摇晃晃的,靠近些就闻到“五谷轮回之地”的浓烈的味儿,不由掩住了鼻子,心里嫌恶这些蛮夷的不爱干净、不常打扫。
跟着他的那个亲兵当然也讨厌这种味道,不愿意贴身陪着他进去拉撒,远远地就说:“就那里了,你自己去吧,小心别跌坑里。”自感这醉得腿软的人应该也没有上天入地、离开军营的本事,所以只需远远地时不时瞟两眼行了。
凤杭头里本来就酒多了发晕,深一脚浅一脚地绕过了遮蔽身子的矮墙,突然听谁在背后娇声喊他:“太子。”
想扭头看看,却没注意脚下被什么一绊,虚浮无力间就摔倒了。
他手撑住了湿漉漉的泥地,正觉得恶心,却不料一道冰凉的细线陡然缠到了脖子上,而且很快就勒紧了。
他本能地伸手护住脖颈,摸到那是一根柔韧的钢丝线,又摸到脖子的皮肤已经被钢丝线割破,一手的血。
他已经被勒得说不出话来,滚在地上挣扎。他身后那人也极富韧劲,随他怎么挣扎,都死死缠在他身后,被他蹬了两脚也没有撒手。
凤杭滚出了一身恐惧的冷汗,但酒多无力,又发不出声音,脑子里倒渐渐清醒了些,双手不再忙着拉扯钢丝线,而在身边摸索着泥块、石头什么的东西往后乱砸,又用脚胡乱蹬着,圊厕的矮墙都被他蹬得摇摇欲坠。
那动静引发了大家的关注,温凌也才赶过来。
凤杭听见温凌大叫了一声“凤栖”,心里明白过来,顿时也恨得没法。
他知道凤栖于他有家仇,不过温凌应该不会轻易杀他而丢了手中的一副好牌,所以也渐渐平静下来,重新抠住勒脖子的钢丝线拉扯,给自己一丝喘息的空间。
温凌当然也怒不可遏,本能地伸手对旁边喊:“拿我的弓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