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出来,刘令植笑道:“大王见招拆招,还是颇为巧妙的。其实南梁的家伎,根本不算是人,怀了孕送人为妾的也比比皆是;反观咱们,重视私产,南梁的上贡分给谁就是谁的,他人不得染指。这一点抓得很妙。今日闹他一场,虽然无法立时就废掉幹不思,但陛下的真心实意二大王应该明白了吧?”
他像抚慰弟子一样拍拍温凌的肩胛:“借这次大战,敲打敲打凤霈这位胆小的皇帝,再顺便往江南揍一顿吴王凤震。大王建功,而幹不思遭忌,您想想,下一位太子又该谁?”
接着又拱拱手:“不过老夫是广陵人,老夫的恩师是姑苏人。这两片温柔富贵的宝地,望大王竭力保全!”
温凌不由也满怀憧憬起来,点头含笑道:“我明白,师父说过‘骑鹤下扬州’,扬州即是广陵郡吧?我也心怀向往要去看看呢!”
他见到了刘令植的马车前,于是服弟子之劳,上前为刘令植牵稳马匹,扶好车辕,又揭开车帘,亲自把刘令植扶上车。
刘令植拱手道谢,但又说:“打仗吧,杀伤难免。但以往也听闻大王杀戮颇重。唉,老夫心里希望大王还是成就为一代贤君,南梁的士人民众也更崇奉宽仁明君。大王此行打仗,能少杀戮还是少杀戮吧。”
温凌答应后,替他放下车帘。而后看着御夫打马,驾车往前。
他有些怔怔。
昨日之计,说成功似乎并未成功,说失败却又大有收获。
看来主要还是在文人的翻云覆雨唇舌里,自己还需再多修炼。
猛然又想起幹不思的话,心里又提了起来,杀戮心亦同时产生。
正在夕阳里默默梳理一切信息。突然见几名头脸包裹着的黑衣骑手,远远地飞驰而来。
温凌在战场多年,有着本能地警醒,喊了一句:“谁!”
又急急喊:“小心!”
然而马速非常!很快就看见那两骑靠近了刘令植的大车。两人手里是一丈的长槊,并头向车里扎去。
御夫勒马不及。
蓝油布车围上赫然溅了鲜红的血迹。
温凌瞠目结舌,一时只顾发足飞奔。
他的亲卫在后面边追边喊:“大王小心!”
那黑衣两骑已经拔出了带血的长槊。
温凌顿住步子,看了看自己穿的是棉朝袍,毫无抵御刀兵的能力。
宫城上驻守的士兵们也看见了,大概不需多久就能从城墙和城门过来增援,拿住凶手了。
温凌老鹰一般死死盯着两个人。
两个人对视一眼,那长槊丢到地上,而拔出腰刀,给了对方心脏位置一刀,均从马上摔了下来。
温凌这才再次发足奔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