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时候,自己骗骗自己也好。
他仿佛是在把过往做错的演练一遍,柔声说:“对敌人的时候,我是残酷无情的,但对你不会。”
他轻柔地抚摸她的面颊,双眸满是深情,自己十分投入,仿佛对面是凤栖。戏剧般的,他却让自己要信。
他温柔地吻过去,用最轻缓的动作抚过她的肩、背、腰,然后探手在她褙子里,解她的裙带。
“大王不嫌我卑贱?”
温凌内心的假设被她打断了,温柔的手顿了顿,又控住了自己的情绪,说:“我何时嫌过你?”
“天下人都嫌我卑贱。”何娉娉眼眶里涌上泪花,低吟道,“‘其恨已绵绵,无力复相思’……”
温凌问:“这是谁写的?讲什么?”
何娉娉说:“这几日教坊里流传的《卜算子》,自然是我这样的教坊贱籍同样的‘恨’,恨这天地的不公。”
温凌劝慰她:“不用恨,从今往后,你的好日子就来了。”
他吻她的鼻尖,再到嘴唇,这是她最像凤栖的地方,让他有“爱而得”的错觉和满足感。
她颤颤的舌尖主动应和他,温凌诧异,而后惊喜,双臂愈发用力抱紧了她,回应她的吻,只觉得她芳香甘甜,一点点清流在往他枯槁干涸的心中流淌。
两个各怀鬼胎,又各怀缺爱的人,一瞬间补偿了,圆满了。
等温凌倦极而眠后,何娉娉起身擦洗自己。
她抚过肩头的吻痕,那一点点娇嫩的粉红色映在她洁白的肌肤上,慵妆的发髻垂在耳边,玉梳轻轻摩挲着她滚热的耳垂,镜子里的她双眸含情,面颊红润,是一副被爱滋润过的模样教坊司里那么多年,她从未见过自己这般模样。
惊诧之余又回头,温凌光着膀子,趴在榻边睡得真香。散开的乌缁般的长发,日常梳辫后卷成柔波;白皙皮肤下是块垒状的肌肉,把她抱起来时极其有力,她可以毫无担忧地倚着他所有的姿态;他睡起来像个孩子,怀里抱着她的小衫,手里捏着她的肚兜,都是艳丽的红色怪不得男人喜欢女子着红衣红裙,被他的胳膊、手衬着,果然是诱人。
她母性大发,走近他,轻轻拨开他汗湿的额发。
他眼睛似睁不睁,嘴里嘟嘟囔囔。
“大王在说什么?”她俯身去听。
他眼睛睁了一下,笑得像个孩子似的,突然把她拉到怀里,抚弄了两下,迷迷糊糊嘟哝:“怎么还不睡”
何娉娉倒在他怀里,心里一时是他,一时是高云桐,一时又是那个被称作“刘先生”的老头子。
突然迷茫起来,刘先生的恨不就是她的恨?
而她想要的爱,高云桐又不能给她。
不错,她答应过凤霈,答应过凤栖。她用自己的身子,乃至准备着用一条命,换皇帝凤霈同意日后给她的家族洗刷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