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无快感,只觉得必须要征服,不能叫她看不起。
“大王!大王!”门外突然急匆匆喊温凌。
温凌勃然大怒,吼道:“干嘛!”
门外是他的亲兵,大概也是急得团团转,不屈不挠又喊了一声“大王!有急报!”
温凌一腔酒的燥热顿时消减下去了,撑起半身问:“什么急报?”
那亲兵不能不说:“好像是并州的援军,没有走大路,从小路四边包抄了西营,烧了我们的粮库和马厩,又攻陷了忻州北门,忻州我们的驻军不意有这样一支突袭,都大意了……”
温凌已经从凤栖身上起身,酒意和膨胀的征服欲都荡然无存,披了一件衣服就冲到门口:“忻州驻军怎么样?”
“援军人并不多,但骑射俱精。驻军伤亡一百多,都是在帐篷里衣服没穿就被枪矛刺死的。他们迅速突破了东城刚立起来的藩篱,放火扒房,又烧了城中河流上的所有木桥,制造出一个城中分隔区,大概准备在城中打巷战!”
“叫全营起来警戒!”温凌大声说,自己穿上襜褕,“你们来帮我披甲!”
外面很快火光点亮。刚刚打了大胜仗的军伍再没想到有这样一支神出鬼没的援军,从天而降一般。
刚睡完抢来的女子的靺鞨士兵们,提着裤子慌乱地找自己的皮甲或铁浮图甲。到处一片大乱。
只有凤栖激动得几乎想哭。
花开两枝,各表一端。
用一包黄金作为赏格,高云桐在常胜军军营里出示了晋王的手书,笑微微地对郭承恩说:“郭将军,晋王要救女儿,也要保并州,当然,也要叫世人知道:他绝不会与靺鞨沆瀣一气,所以愿意毁家纾难对抗靺鞨。这些金子是预付给肯突袭忻州的壮勇的,胜利归来,还另有赏赐。”
郭承恩玩味地撮牙花子,好半日才伸手接过沉甸甸的一包金叶子,又认真看了凤霈的手书,才说:“金子虽是好东西,要拿我的人的命来换,好像也不怎么值。”
高云桐笑道:“只看金子,确实不值。但不知郭将军可曾听说过,曹节度使马上要和晋王离开并州,宣抚使关通将接管并州防务了。”
郭承恩略略色变。
在喝花酒时,高云桐已经听节度使的亲兵们说了一些消息,此刻微笑道:“郭将军曾打败过靺鞨察王幹不思的军伍,扬眉吐气了一番,但宣抚使心生嫉恨,好好说了将军一番坏话,官家对将军的信任度,想必将军自己也晓得。将军辛辛苦苦带出来的常胜军,可愿意并到宣抚使的军中,一体受他指挥?”
郭承恩起身,绕着中军帐踱了几圈,而后盯着高云桐笑道:“你一个小书生,挑拨的能耐倒不小啊!”
突然瞪着眼喝道:“来啊!把他拖出去斩了!”
高云桐只笑,任凭两个人过来把他双臂反接捆出了中军帐。
刀斧森森,环绕在他身边。
他看了看头顶丽日,说:“午时,阳气正旺,是杀头的好日子。高某有一句遗言:请问郭将军是愿意得罪晋王,还是愿意得罪宣抚使?”
春风拂面,他仰着脸对着寒凛凛的锋刃。刀斧举着,厉声呵斥在耳边鼓噪着,他毫无惧色,默默地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