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在雪里听到的“你背叛我”,楚清鸢尚未想起对应的场景,他内心深处有种冥冥感觉,也不愿想起来。
左右不过他与他的“郎主”之间起了些矛盾,也许是他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所以惹来女子家的羞愤……又也许是前世谢澜安不愿出仕,而他又有上进救国之心,二人意见相佐,便产生些分歧……
一定是这样。
不算不可解的死结。
这样想着,暗夜中的楚清鸢忍不住向前一步,想将谢澜安的脸看清。
蓦地一道破空声,“咄”,一枚物什比着楚清鸢的咽喉射过去。东西弹在楚清鸢身侧的石栏上,落地骨碌几下,荡出清脆回响。
胤奚问:“说完了吗?”
楚清鸢咽喉前寒毛竖立,方才他若行快一步,必然被那物什打中了!
他怒然看向胤奚,他进宫还敢携带暗器不成?
谢澜安神色稍缓,朝楚清鸢身后送他出宫的小公公轻点下巴。
小公公反应了一下,连忙蹲到石柱子下探手去找。没多一会儿,摸到一枚五铢钱,不太确定地奉给谢中丞。
谢澜安接钱在手,拇指轻轻向上一弹,待铜币下落轻扣在手背上,转身边走边道:“你一个没授官的官威比他还大呢。”
胤奚跟上去,闷闷说:“还给我。”
“还有私房钱哪?”
“……没有了,以前听人说留一枚钱母能生钱。”
二人就这样旁若无人地走远。
“郎君……”楚清鸢身后的小公公,正是上回领他入宫觐见的小韦子。察觉气氛尴尬,小韦子搜肠刮肚地奉承,“郎君不日便可出入宫闱,行走御前,奴才在此提前恭贺郎君……”
楚清鸢盯着那两道相谐并行的背影,头痛欲裂。
出了宫门,星野愈发岑寂。
谢逸夏招呼澜安:“含灵上我的车。”
来程时是谢逸夏父子一车,谢澜安与百里归月、高稼一车。谢澜安依言登上二叔的车架,胤奚望了一眼,自觉去给后一辆马车驾驶,被谢策拉住。
“状元郎驾什么车啊。”
谢策见胤奚一离开阿妹便不言不笑,转念便知,胤奚心里定然还在想父亲举荐他去荆州之事。
说实话,谢策当时听父亲那么说,也颇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