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复一日。
第一年, 季稻在南嘉的劝导和阿黛渴求的眼神中留了下来。
第二年,无?所事?事?的季稻在冷宫边上种下了一排桃树,南嘉乐呵呵地看着, 时不时点评两句,而动手不是季稻, 也?不是南嘉和阿黛,而是褚棠。
第三年, 忘记施肥也?忘记了浇水的桃树艰难的活了下来, 从此冷宫有?了绿色的气息。
第四年, 桃树长高了好大一截,从幼苗变成了小树,储棠也?是。
第五年, 桃树终于开?了花,燕国的桃花是这盛世一绝, 成为季稻那些年最爱的景色。桃花谢了之后桃树结了果?子, 那年的桃子又小又涩,酸掉人的牙,可所有?人都吃得很开?心。
春去秋来,如此十载。
桃树长成一颗颗大树, 燕国不断征伐,十年间便从边陲小国变成了数一数二的大国。
储晏从王,变成皇,南嘉从妃, 成后, 最后变成皇后。
十年后。
第一缕春光洒进阴寒潮湿的冷宫深处。
长相?可怖的宫女站在阳光下,她低垂下头,发顶落下阴翳在她脸上。
虽然脸上白疤纵横, 可她眼神却很温柔,手上的动作轻轻摇摆,就?像哄孩子睡觉似的。
她手上握着椅子的靠背。
阳光下,放在院子里的金丝楠木制成的胡椅仿佛在发光,随着阿黛的动作,胡椅的旋腿前后晃悠。
那顺着椅子垂落到?地面的白裙衣角随着胡椅晃荡,垂垂落落,飘逸轻盈。
白伞搭在椅子上,摇摇晃晃。
而伞下盖着的人看不见脸,只知道她静静地半躺,没有?说话,似在小憩。
午后的阳光很温暖,风也?很柔和。
微风吹来,桃树树叶沙沙作响,青色的长发被微微扬起,扫过?一张格外俊美的脸庞。
眉宇轩轩,似朝霞孤映。
春光明?媚,似照不暖他?略显淡漠的脸,他?静静望着一处,黑色的鸦羽迟迟顿顿扇动,他?不动,像从画里走来似的,走出来,却还是这春日空白中墨画唯一的色彩。
可惜他?脸色像寒霜,若非他?那双盈盈波荡,似春水融化一般的眼眸,便无?人知道他?心中柔软。
他?不知站了多久,阿黛才终于发现了与桃树融为一体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