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理,人死仇亦销。
“好,我答应你。”
温珩耸了耸肩,略有些无奈地摆了摆手。
“我会向陛下举荐这个年轻人,不过陛下若是要召见这个年轻人,到时候就只能看这个年轻人自己的本事了。”
裴明绘倏然笑了起来:“御史大夫哪里的话,温大人你说出口的话,自然就无虞了。”
“那大人要的东西,我自会派人送到贵府上。”裴明绘这才些微有了精神,她走过来,顺手拿起桌案上的酒爵,对着温珩手中酒爵轻轻一碰,青铜酒爵顿时发出清脆的声响,爵中清酒散出圈圈涟漪来,“那就祝我们旗开得胜,大功告成。”
酒爵相碰,以表合约达成。
温珩笑了笑,温声说道:“好。”
裴明绘转身离开,最后一丝笑意迅速湮灭。
虽然温珩的种种行径,以及他对她极大的包容与极强的迁就,似乎都表露着他对她独特却奇怪的关心。
或许,她可以将这种行为定义为爱。
但是,只有傻子才会这么做。
她清楚知道温珩是谁,是一个演技高超的,善于伪装无辜与神情的表演家。
或许,他现在就在伪装,靠着温情的假象来迷惑她,将所有矛头都指向窦玉,而让她忽略身为帮凶的他。
她干掉窦玉,温珩顺势干掉她。
正有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可不会在有前车之鉴的情况下,再重蹈往日的覆辙。
她已经输不起了。
裴明绘看似风光,游刃有余地周旋各处,有许多人庇护帮助,一步步地走到今日,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其中的苦楚与行将到来的危局。
一步踏错,挫骨扬灰。
她绝不相信他的鬼话,也绝不会被他精编织出来的话欺骗。
所以裴明绘走的每一步,与温珩的每一次合作,所凭借的都是温珩现在还在为她编织着虚假温情的网,他必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收网。
她赌得就是温珩想要坐收渔翁之利,想要获收全面之利。
她心里思虑的极多,考虑的也极多,加之喝了好多酒,头开始发昏,发晕。
她又想到了裴瑛。
心里便又开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