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道。
纵有万般不舍,也到了该分别的时候。
她爱他,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错误。
他舍弃她,也是一个十分明智的决定。
是她,一错再错不知悔改一意孤行,生生断了二人的兄妹情谊。
错了,就要承担后果。
这是裴瑛曾经告诉她的。
她想要告诉他,他能来,她很高兴。
可是她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就这样罢,什么都不说了。
她想,就算她不说,他也会明白的。
她站了起来,不再看他,在裴瑛的注视之下,默默走向了一匹骏马,牵着缰绳,翻身上马。
裴瑛也翻身上马,按辔徐行,默然跟在裴明绘身后,河东守军整肃列队,在千夫长的挥舞的旗帜之下开始有序退后。
漫漫雪原里,寂静无人声,只有马蹄踩踏积雪以及战马的喷鼻声回响在此间。
裴明绘仰起头,看向天上那轮月亮。
是什么时候呢?是什么时候开始一错再错的呢?
裴明绘有些想不明白,这段感情什么时候走上了不可回头的歧途呢?
她的思绪越飘越远,一直飘到了胸膛里的心开始为他跳动的时候,名为禁忌的情愫开始在心底生根发芽的时候。
这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本该积在心底落了灰的事,在她心底却依旧欢悦地跳动着。
她永远记得,那是她第一次学骑马的时
候,她那时胆子很小,个子也不高,看着眼前的高头大马摇马尾巴,鼻子咴咴地喷着气,看上去不是很友善。
裴明绘对马这种生物不是很有好感,对近距离接近它们这件事很是害怕。
那时的裴瑛刚刚升任太中大夫,很忙,忙得连轴转,府邸里头来来往往的都是步履匆匆的大小官员,她都怀疑裴瑛到底有没有时间睡觉了。
她尝试过在他处理公文的时候陪在他的身边,他在长案忙碌地阅览公文,将一摞摞的竹简案牍都从这边堆到那边,又将紧要的公文从这边堆到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