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颔首:“我听从你的建议。”
他派人去通知英布身边的随何,告诉他自己很快就会送来重金,让他稳住英布。
“吴芮、驺无诸、驺摇三人也可用。”张良道,“我亲自去安抚他们。”
刘邦这次却摇头:“你身体不好,不要劳累。我另派使臣去。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报韩王的仇,再立韩国。”
张良神思恍惚了一瞬,轻轻摇头:“韩王的仇必须报,但韩国不用复了。”
刘邦以为张良还沉浸在项羽言而无信,杀掉韩王的悲伤中,没有多言。
两人准备一番,继续朝着砀郡前行。
张良先行离开,去砀郡安抚吕泽和吕释之。
刘邦在城外停留了一日,整理情绪,好让自己彻底将所有愤怒掩藏在心底。
张良到达砀郡,传达了刘邦的命令后,吕释之松了口气。
他虽然知道刘邦大败,不敢得罪手握重兵的吕家,肯定不会责怪他。在尘埃落定之前,他还是难免忐忑。
吕泽面无表情地接下了刘邦的口谕。
待深夜时,他悄悄进入张良房中。
张良似乎知道他会来,房中烛火未灭。
“盈儿……真的独自去了彭城?”吕泽开门见山道。
张良道:“他不仅独自去了彭城,王后等人在他入城当日就被放出,两三日后就能到砀郡了吧。”
吕泽点头:“请汉王再等等。父母已经老了,等父母离世,我必亲手杀了吕释之。”
张良心头一松,微笑道:“你不用动手,且等盈儿回来吧。你若不让他把气发泄出来,他肯定会不满。”
吕泽猛地抬头,又缓缓将头颅低下。
他笑道,笑声中带着哽咽:“盈儿神异,肯定能安全逃出。我等他来责罚我。”
张良轻轻摇头,双手握住吕泽的手:“你与盈儿亲近,再了解盈儿不过。盈儿不仅不会责怪你,还会嫌你烦。他会问你吕释之犯错,和你有什么关系?让你滚开,别挡着他的路。”
吕泽沉默了许久,哽咽道:“你这话的语气,真像是盈儿亲口说出来的。”
张良笑道:“你既然明白,就不必自责了。吕释之护卫你的父母回来,你又能如何责怪他?难道责怪他不该救你的父母吗?父母在,你这个长兄有何资格管教幼弟?长兄如父,那是无父之后的事啊。你是与王后一样,被父母兄弟拖累的人。且放宽心,不用想兄弟相残的惨事。汉王和盈儿都很宽厚。”
吕泽又沉默了半晌,道:“我明白了。身为臣子,我会听从君王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