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眸的青年倏然睁眼,手抓住他的手腕,低低出声,“师尊。”
清鸿剑尊凝眸注视他:“好好休息。”
聂更阑摇摇头,自顾自道:“师尊今日怎么这般傻,为了我贸然吞下那枚魔丹,稹肆必定居心叵测,若是师尊出了什么事……”
清鸿剑尊:“我现在不是没事?”
聂更阑竟不顾伤势,又是恼又是心疼,瞬间从榻上坐起身,扯动了还未完全痊愈的伤口,疼得直蹙眉,双眸也忽然爆出血丝,“可万一出了事,我必定难过后悔一辈子。”
“不,也许用不着一辈子,”他声音忽然放低,仿若轻如鸿羽,“师尊若是陨落,我便也跟着去了。”
“可换做你出事,我亦是会痛心彻骨一世。”
一片寂静中,清鸿剑尊嗓音如冷泉涔涔流下山间,毫无预兆击中淌入玉榻上之人的心间。
聂更阑蓦然抬头,一双淡色琉璃般的眸子迸发出异样的华彩。
“师尊。”
他呼吸凝滞,胸口被某种说不上来的情感堵住,闷得慌,涩得也慌。
就连声音也开始发抖,有些语无伦次,变得结结巴巴,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蕴着滚烫的呼吸。
“徒儿配不上师尊如此相待,我怎么能、怎么能值得师尊豁出性命……”
是他该为师尊拼命才对。
聂更阑原本抓着师尊的手,已经慢慢滑脱,后者反手将他腕骨扶起,握紧了。
奇怪,难道是许久未见的缘故,师尊的声音为何要比从前还悦耳动听,仿佛是这世上最好的琴修弹奏而出的清曲,声声入耳,字字敲在人心田上,似是能印刻入灵魂之中。
只听清鸿剑尊道:“从前在我面前不是张狂得很,怎么今日反而怯了?”
“莫非胆子变小了?”
聂更阑眸子一沉,果然被激得狠狠又反握住师尊的手,胸口一起一伏异常激动,“我没有。”
“胆子没小,那为何——”
清鸿剑尊话未说尽,只见眼前有身影扑了过来,将他一个翻身完全压在身下。他漆眸倒映出青年因为牵扯伤口而蹙眉的模样,伸手欲抚平他眉心。
聂更阑再次抓住那只手,将他手压在玉榻放置于他身侧,他此时脑袋只不停涌上热血,不管不顾只想亲眼前这个人。
但是因为手抖,因为伤势弥漫的疼,唇颤抖着衔住冰凉的唇瓣,亲了半天不得章法,不知何时居然又同往常一般变为了他在下的姿势。
聂更阑容色泛着绯红,咬牙抖着声音开口:“我胆子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