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延不知是恼还是羞怒,欲一手要将人扯起,不料这时,他忽然发现四周空气有微微的灵力波动。
殊延松开药宗弟子的衣领,冷声喝道:“是谁,滚出来!”
藏身树后的聂更阑一惊。
他分明已在结界之外加了匿息钟,何以对方还能察觉自己的存在。想了想,他按兵不动,依旧屏气凝神伫立于树后,静观其变。
对方也许是在诈他。
谁知那唤作殊延的男人下一刻挥了挥袖袍,两道灵力朝着聂更阑藏身的方向激射而来。
聂更阑即便再有心防范,然而对方修为超出他不止一个等级,两个呼吸之间攻击灵力已经掠至他跟前。
“哗啦。”
笼罩在身上的匿息钟结界瞬间破碎,聂更阑自己布下的结界更是无所遁形。
待殊延看清结界下的青年是何人后,神色瞬时浮现惊愕。
心知已经藏不住,聂更阑只能从树后来到二人面前,拱手道:“弟子见过药宗的褚真君。”
那药宗弟子讶异非常,缓缓从地上起身,不咸不淡开口:“这位道友,我并不知你在说什么。”
聂更阑勾唇:“我并未耳聋,方才二位的谈话我听得分明。药宗这回只来了一位领队真君,便是姓褚,尊号寒梧,莫非道友不是寒梧真君,而是药宗别的真君潜伏进了秘境?弟子若没记错,此次历练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便是禁止真君长老进入秘境。”
寒梧真君磨着牙齿,神色阴翳地笑了,“殊延,这位道友可真有趣。”
他看向青年,扬声问:“那我倒想知道,你对我身边这位的身份又有何猜测?”
聂更阑瞥向殊延那一身的靓蓝弟子服,“真君见笑,能与真君身份地位相吻合的,应当只有此次本宗的青炎真君了。”
说罢,他朝殊延行了个弟子礼,“真君见谅,弟子本不欲偷听,但二位真君行迹鬼祟,弟子也只是想一探究竟,以防在秘境中遭遇不测。”
寒梧真君不禁哈哈大笑,“殊延,我看不如干脆给你宗里这个小弟子清空这段记忆算了,偷听了我俩这么多陈年私事,真是——”
寒梧真君笑容未褪,青炎真君一记凌厉眼神扫了过来,寒梧顿时噤若寒蝉,苦巴巴地闭嘴不说话了。
聂更阑淡声开口:“不瞒真君,我师尊在出发前赠了我一面风梧镜,方才我正用镜子同他说话,真君清空弟子的记忆,难道不怕得罪了师尊?”
寒梧顿时露出一脸苦相。
青炎真君冷眼睨向身侧之人,随后看向青年,“此事,还望你替我们保密,无论是陈年旧事,还是我们私自进入秘境一事。”
聂更阑颔首:“弟子自然乐意配合,只不过,我有个条件。”
寒梧真君咬牙,“我早就说过,不如干脆清除他的记忆——”
“闭嘴,”青炎真君厉声呵斥这人,而后看向青年,“什么条件,不妨说出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