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这次找你过来是有一件事,山西近来曝出多起贪腐案件, 朕打算从朝中抽调一部分人组建督察队,这个巡抚你来做吧。”
纳兰容若一听就知道这是一件得罪人的差事,山西官场贪墨成风,时不时传出灾情,是真是假还是两说。
上回山西巡抚贪污赈灾银两算是将山西那层遮羞布给揭开了。
一省的省长都一门心思想方设法弄银子,地方就别想了。
若是以前这种差事肯定不会落在他身上。
他目光不由看向贵妃。
宝音脸上挂着笑容,“堂哥肯定愿意,去地方历练一番,不经历风雨,如何成才?等回来也能进入朝中为皇上办差。”
纳兰容若听明白了这句暗示,他长舒一口气,单膝跪地,“奴才领旨。”
知道宝音有话要交代纳兰容若,皇帝找借口要批阅奏章先一步离开。
亭子内变得安静下来,宝音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消失。
“听说伯父病了?”
纳兰容若眉宇间染上了忧愁,“阿玛有些想不开,等时间长了应该就好了。”
从重权在握的权臣到一夕之间无人问津的罪臣,谁能忍受这种天翻地覆的落差?
宝音没有继续提起明珠,明珠失势已经成为定局,他是跟皇帝抢夺权力,这是求死之路。
当务之急应该从明珠这一派挑选一个领头羊出来,让惶惶不安的群体有个主心骨。
纳兰容若是最好人选,他不仅是纳兰明珠的继承人,身后还有个贵妃做靠山。
宝音目光放在纤长的手指上,这双手养尊处优多年,被保养得没有一丝茧,只做了半日的农活竟然磨出了水泡。
红红的水泡出现在指间有些碍眼。
“听说你那外室为你生了一个儿子?怎么还没给人一个名分?”
纳兰容若神情有些愧疚,“阿玛和额涅不同意,说孩子可以记进族谱,大人得送回江南。”
宝音惊讶,这瓜竟然没吃到。
她也能理解,毕竟满汉不通婚,沈宛又是那样一个身份,恰恰明珠又是个爱脸面的,真让一个名妓进了家门,怕是下半辈子都要忍受索额图的羞辱。
“你想给她一个身份,不应该指望父母,应该自己立功,求皇上赏赐她一个身份。”
宝音为他指了一条明路。
“山西那边的事很复杂,贪墨成风,不贪也会被拉下水,不同流合污根本混不下去,皇上下了狠心要解决这种乱象,你可不要自误,因为某些人跟纳兰家有旧就放人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