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蓁是有些庆幸的。
至少分开后,他们中有一个人过得很好。
西瓜的汁水在口腔里充盈,南蓁尝不出甜味,她抿了抿唇,感觉有人在看她。
眼睫抬起来,右侧方的陈厌黑瞳微凉,隔着一段不近的距离,他正直勾勾盯着她。
他黑漆漆的眼底仿佛藏着不见天日的深渊,再多看一秒都会被拉进他的地狱永不超生。
但南蓁却莫名并不害怕。
灯火通明的圆桌上,她与他四目相对。
仿佛有一个透明的罩子将他们隔绝,没人发现他们在半空交汇的眼神。
周遭寂静无声,余光里的其他人像在演一出默剧。
两个呼吸后,陈厌眼色渐深。
南蓁掐住自己断甲的伤口,强迫将理智从另一个空间拉回来,耳边似乎能听见了砰的一声。
罩子破了。
纪向隅小声提醒她老头子骂到他这儿来了,让她回个电话过去。
南蓁面不改色地淡淡道了声,别管他。
说完,对面那道灼人的视线终于转开。
她低下眼去默默呼了口气。
包间里灯火辉煌,气氛依旧。
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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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吃了大半个晚上。
除了两片西瓜,南蓁几乎没动筷子。
方力何中途换到她身边来坐,转眼看见她碗里空空的,关切问,“菜不合胃口吗,要不点点别的?”
“我本来就吃的不多。”南蓁解释,“不用麻烦了。”
方力何不赞同道:“那不行的,今天是我请客,要是让你饿着肚子回去,该有人找我算账了。”他往上座看了一眼。
南蓁好似没看见他的暗示,默了默,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不会的。他现在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