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希木呆了一下,若无其事地说:“住过一晚。”
叶成林说:“你们俩关系怎么样了?在谈?”
叶希木嗯了一声。
“行吧,也拦不住你们。”叶成林说,“既然谈了就对人家负责,多包容多照顾,该花钱就花,别小气。”
叶希木又嗯一声。
叶成林在沙发上坐下来,说:“我在里面看到跟你打架的那两个人了。”
叶希木惊讶道:“那你没跟他们动手吧?”
叶成林道:“别把你老子真当成就会动手的戆汉。”
叶希木说:“没有。”
叶成林道:“你看你把他们打蛮狠的,我就没上去再整他们。我就当不晓得你的事,跟他们兜圈子套近乎,还真的让我打听了一些事情出来。你有时间把季辞喊来吃个饭,我跟她讲一下,说不定对她查她妈的事情有用。”
*
季辞接到了胡丽娅的电话,告知她DNA检测的结果已经出来,那两个陶坛里的头发、指甲和血迹,确实分属季颖和徐靖所有。接下来警方会传唤徐晓斌进行审问。
靴子落地。
但季辞知道,这才刚刚开始。仅仅依靠这些,还并不能将徐晓斌绳之以法。
回到老屋,看到家婆正在换衣服,是母亲葬礼上她穿过的一套黑衣服,正式而且肃重。家婆把白发染黑了,梳了个很整齐的发髻,抹了发油,看起来十分庄重。
一问,才知道是陈川的家公丁礼善突发疾病去世了,就在昨晚。
丁家向家婆给了个信。
家婆对丁家一直比较疏离,向来都是礼尚往来。
“几十年的邻居了,还是要去。”家婆说,“你妈不在的时候他们送了人情,现在是还情的时候。”
季辞匆忙换了身衣服,开车送家婆去丁礼善的家。
丁礼善家变成了临时的灵堂,前来吊唁的客人都坐在院子里搭的临时灵棚里。大多是年纪大的人,丁礼善夫妇生前的朋友。几个大电风扇在灵棚口上吹着,电风扇上散着水汽加湿,给客人降温防暑。
季辞和家婆季宗萍走进去的时候,好多人都安静了下来,盯着她们。季辞隐约听到有人低声议论“黑寡妇”,她看了眼家婆,家婆虽然年纪大了,也很少出门,很少见人,但是用心着装打扮后,身上那种坚硬清寡的气质,却在多年的隐居中变得愈发浓郁。
季辞在灵棚中听别人大概提到了丁礼善的死因,说是昨天白天天气很热,他又不想开空调,因为觉得才六月份——要是六月份就开空调,七八月份还得了?——所以出现了轻微中暑的迹象。他喝了一瓶藿香正气水,睡了几个小时,傍晚气温降下来,他觉得自己又恢复了,晚上吃了两块冰西瓜。
吃完之后觉得肠胃有点不舒服,觉得可能是冰西瓜凉到肠胃了,喝了一杯姜茶,用热毛巾敷了一下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