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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家老屋前门从外锁着,看来季辞出门未归。叶希木放了些心,又绕去后门,后门也从外面锁着,季婆婆也不在家。
那就好。叶希木想了想,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白纸,写了些字折起来塞进门缝里。
准备离开,却忽然听到院子的另一边传来两道窃窃的人声,依稀有几分熟悉。
“再放两片。”
“这药有味儿不?狗子会不会闻得出来?”
“我哪里晓得!我又没吃过!——管他的,反正听说这个药比老鼠子药好用多了,起效快死得快。”
“最好死快点。也不晓得从哪里搞得一个狗子,一有动静就汪汪汪,烦得要死。上回来不是还没有吗……”
又是之前那两个混混,摇松老屋围墙的那两个!叶希木后来听季辞说过,这两个人一个叫关二憨子,一个叫何獾子,两个都是道上的儿们,混得很野,李奋强被打成植物人,就是他们两个出的手。
他们两个居然又来!他们想对季辞和季婆婆做什么?
叶希木从墙角绕过去,看到两个人蹲在院墙边上,关二憨子的左手胳膊打了石膏,用绷带吊着,不知道是不是上次打李奋强留下来的伤。
一阵哧哧拉拉的声响,两个人从狗洞子里掏出了一大团干枯的刺藤,扔到一边。季婆婆之前就是用这团刺藤塞着狗洞,不让金背出去的。
金背一直在院子里高声吠叫,狗洞子一通,它立即爬了出来。
两个人拿着火腿肠递给金背,金背闻到肉香,闭上嘴,凑过来嗅闻——
“金背!”
叶希木吹了一声口哨,厉声呼叫狗的名字。
他跟父亲和门卫老爷子处得多,猜到这两个人想用异烟肼毒狗。异烟肼这种东西,一片就能毒死还没有成年的金背。
金背听到他的声音,艰难地放弃近在咫尺的火腿肠,嘴边的口水挂得老长,还是飞快地奔向叶希木。
叶希木一把捞起金背,跑向自己的自行车。
“这不是叶成林的儿子吗?”
关何二人面面相觑,“这小子不是今天高考吗?”
“过来给……送信的吧?”
两个人相互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狞笑。
叶希木知道,这两个坐过牢的歹徒,连法律和监狱都无法震慑到他们。他们明知季辞家装着监控摄像头,却还是毫不遮掩地在墙根下药狗。
所以他只能跑,必须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