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心的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刚处理完剐蹭赔偿的事情,季辞想着要不要去给车补一下漆,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电话里是一个女声,疲惫苍老,她说她是邢育芬。
季辞想起来,是实二的老师,也是迟万生的妻子。
邢育芬说,迟万生想见她一面。
季辞说不去。
邢育芬恳求她,说迟万生已经是弥留之际,在交代遗言了。她本来不想找季辞,但迟万生已经念了好几天,她实在不忍心让迟万生走的时候有放心不下的事,所以只能请她来一趟。
邢育芬告诉季辞,说叶希木已经找过她,澄清过网上那些流言蜚语,知道季辞是被冤枉的。但迟万生还是有话想跟她说,恳请她能够满足迟万生最后的心愿。
季辞最后还是答应了。
迟万生的状态很不好。病魔已经夺走了他几乎所有的生机,他靠着各种药水、机器苟延残喘。
但他还是清醒的。
季辞坐在病床前,问:“你有什么话跟我说?”
迟万生现在说话已经口齿不清,只有邢育芬能分辨出他说的是什么,代为表达。
“他说对不起,当年要不是他偏见太深,也不会把你逼到那种地步。”
季辞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过了会,又说,“算了。”
迟万生又蠕动着嘴唇,说了些什么,邢育芬道:“他说,都是他的错。一切都是因为那天他带叶希木去找你。如果不是他,现在的所有事情都不会发生。都要怪他。”
季辞说:“那确实。”病房中一阵沉默。又过了会,季辞补充,“但这个事我不怪你。”
她说:“你叫我来别不是就为了跟我忏悔吧?还得是叶希木的事吧?想要我做什么,直说。”
迟万生的身体动了动,嘴唇艰难地张合了许久,邢育芬俯下身去仔细倾听,好一会儿才说:
“他问你能不能在高考前不要再和叶希木联系了。”
毫不意外,季辞想,没什么新意。
“可以啊。”她说,“但是为什么呢?他三模不是考得很好吗?”
很久之后,邢育芬再一次转达:“‘就是因为很好,所以不希望出任何差错。’”
原来是这样。季辞忽然很想笑,原来是这样!
“行,懂了。”她拿出手机,当着迟万生的面,把叶希木微信、电话全部拉黑,“好了,现在别说我找他,他想找我都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