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做手术很危险。”纪九黯然道,“但除了我们刚才说的那些原因之外,还有个原因也让我不想留下他。”他顿了顿,又纠正,“不是不想,是不能。”
“你知道我现在的情况,什么都不能给他。我是一名自身难保的通缉犯,身上的罪名都还没有洗清,怎么敢把他生下来?我要出了事,他该怎么办?如果给不了他稳定的生活,那就不要让他来到这个世上,再让他艰难地活着。”
“不,他不会过艰难的生活。”关阙依旧看着前方。
“这谁能保证?”纪九放轻了声音,嘴边露出一丝苦涩的笑。
“我能保证。”
“什么?”纪九有些茫然。
“他会有很多的钱。”
纪九愣了一瞬,抬起头问:“很多的钱?”
关阙没有吱声,纪九心头一动,又问:“你要给他钱?”
纪九往关阙那边挪了挪,撞撞他的肩膀:“是不是?是不是这个意思?”
“看情况吧。”关阙瞥了他一眼。
“怎么说些模棱两可的话?”纪九探头去看他的脸,“你给多少?说下我听听,我看着数目决定生不生。”
“三个矿脉够不够?”
“三个矿脉,那是多少钱?”
“无法用钱来计算的那么多的钱。”
纪九对三个矿脉完全没有概念,便道:“换成现金怎么样?”
“要多少现金?”
纪九咬咬牙,报出了一个数目:“两百万。”
关阙沉默几秒后,突然笑了一声。
“你在笑话我?”
“没有。”
纪九看着关阙带笑的侧脸,只觉得心里的苦涩慢慢流走,整颗心像是变成了一个刚出炉的棉花糖,温暖又松软,带着丝丝的甜。关阙如同一座可靠的山,只要有他在,自己便可以随心做出任何决定,彷佛没有什么事是他解决不了的。
纪九突然就觉得,留下这个孩子又怎么了?
去他的另一个父亲,去他的来历不明,所有的伤害,所有的那些不好的回忆,统统都给我滚蛋。
我不想用一场痛苦去结束另一场痛苦,我不会用自己去冒险,不会让关阙为我提心吊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