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很享受江禹的抚摸,眯起眼睛主动用脑袋去蹭他的手掌心。
从小到大身边人都说黑猫不吉利,于术一时间还是改不掉忌讳的刻板印象。
“黑猫放以前那可是达官显贵专门养来招财镇宅的。”
说着,江禹抱起猫咪走到于术跟前,把猫塞于术怀里:“黑色又叫玄色,以前乌鸦跟黑猫都有别致的雅称,叫玄鸟和玄猫。”
于术想着江禹不会那这些东西逗他玩,也就放松了刻板印象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最开始的玄鸟预示灾难提醒人类,玄猫不仅能镇宅辟邪,还有招财的吉祥寓意,但后来它们因为乌黑亮丽的毛发而在人类的曲解中形象负向演变。
因而头七期间遇到玄猫是吉利的好兆头。
一种说法是玄猫会拦住图谋不轨的回魂者,保佑家宅平安;另一种说法是去世之人已经彻底离去,玄猫为这户人家带来好运和吉兆。
黑猫很乖,躺在于术怀里不吵不闹,还会舔舔于术的手。
“哪来的猫?”于桓想喊于术早点休息,看见黑猫就把组织好的话咽了回去条件反射问道。
于术眉眼弯弯,笑容温柔到像穿过新叶和花蕊的春风:“窗台爬上来的,可能是谁家养的吧。”
“行吧。早点睡。”于桓撂下话扫了眼江禹。
“知道了,你从小到大都这样。”于术走到弟弟跟前,哄小孩儿似的边说边柔柔笑着摸摸他的头发。
于桓打小就很听他话,有时候爷爷打了骂了都不听,他说两句就有见效了。于桓中学开始话少,但是他要是有什么感冒发烧受伤或者有苦恼的事情,于桓就会特别紧张担心。
印象最深刻的那次他刚上大学,发烧看了几天医生没见好,一检查是血液Dimer到了2.63,比正常值高才导致身体机能异常,于桓知道后没跟于定安打招呼从村子出发奔波一整天跑到学校看他。
当时舍友还说羡慕他有个这么乖的弟弟。
所以于术搞不懂江禹问他为什么不怀疑弟弟对他这么好,架都没打过的亲兄弟关系好太正常了。
江禹脸上闪过意味不明的笑,长腿一蹬躺上床拿出手机玩。
于术下午才醒的这会儿又有些困打了个哈欠,他想躺床上刷会儿手机再睡觉,但又不想让黑猫在房间里面,想了阵子后走到窗台把它放出去。
外头的空气又闷又热,皮肤接触到仿佛沾上一层膜粘腻的很,于术还是心软了,又把黑猫抱了回来。
“不准上床,不准用沙发和窗帘磨爪子,在房间乖乖待着。”
于术也不管猫咪听不听得懂,郑重的跟它约法三章,说着用一次性杯子接了杯水开了条火腿肠,随后摸了摸它的脑袋:“饿了渴了自己吃自己喝,我要睡觉了。”
江禹正打游戏,听于术这动静就瞟了眼:“态度变化真快。”
于术又拿了根火腿丢给江禹,残影留下一条完美的抛物线,落到江禹的胸肌上弹跳了几下。
“吃东西,别说话。”
可能空调温度有些低了,于术睡睡着冷醒了,翻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十三分,怪不吉利的,不过也没多想,摸黑喝了口热水,照到空调遥控器把温度调到了20度。
他重新躺回床上才发现不对劲,猫夜间活动而且听力敏锐,但他刚刚那一连串动作都没听到一丁点儿黑猫的动静。
该不会那只猫是什么脏东西变的吧?!
于术发挥想象力把自己吓了一通,江禹睡眠浅听到了他起床但是吱声,这下他又起来,江禹就跟着爬起身。
“三更半夜梦游?”江禹说话带着点儿懒音,慵懒松弛的调调容易让人联想到刚睡醒还在揉眼睛的男学生。
于术见江禹醒了,有些不好意思:“抱歉,给你吵醒了。”
话音刚落,于术就把灯打开,看了一圈房间里没看黑猫的踪影,但火腿肠吃干净了水也少了一半。
于术又跑到厕所,还是没找见。
江禹喊道:“别找了,它在院子。”
于术更加疑惑了,房间门窗都锁着,它一只几斤重的小猫是怎么出去跑到院子的。
于术凑到窗边,黑猫刚好蹲在他们房间窗户映射出去的光源里。
黑猫正常,不正常的是家门口。
于术瞳孔微微扩张,冷汗狂飙。
叔公跟在于定安身后,在家门口徘徊。
他们看见光源,就抬起头,脖子歪到耳朵贴到肩膀,诡异的冲楼上二人笑。
于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明明于定安昨天回魂被江禹的手下搞定了,今天怎么又出现了。
而且叔公还跟着于定安。
他们往前走多一步,黑猫就弓起身子进入备战状态,他们后退,黑猫就恢复乖巧安静的蹲姿。
“我没看花眼吧?”于术语气沉重的问道。
江禹云淡风轻道:“要不喊于桓过来,看看是不是三个人都眼花了?”
这倒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江禹见过不少,就是老人离世最后那口气念着谁,就会让那个人来接他魂魄出窍走一趟。
很显然,叔公最后一口气念着于定安,那口阴阳失衡的殃气,给了于定安第二次回魂的机会。
不过他不准备出手,他第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有黑猫开了灵智有些道行,有它守着不会出事。
于术没好气的锤了一下江禹的肱二头肌:“好好说话。”
“准备准备吧,明天给你叔公办后事。”江禹低垂的睫毛挡住了眼里的部分情绪,他顿了顿继续道:“你叔公死前惦记着于定安,他最后一口气,阴阳失衡的殃气,让于定安再次回魂带他走了。”
于术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难以想相信。叔公临终前为什么会惦记着于定安,不应该惦记叔婆或者孩子么?
江禹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它吃了你的东西自然知道办事,安心睡。”
“但是...”于术不相信一只黑猫能斗得过两只鬼。
“但什么是,黑猫挡不住还有我,安心睡觉。”江禹说完架着于术的脖子把人扔到床上顺手关了灯。
他回到自己床上忽然想到了什么,那双眼睛沾上几缕月光后在漆黑房间就宛如流光溢彩的黑曜石。
他又趁机逗了逗于术:“害怕睡不着可以像第一晚那样。”
于术吸了口气,依然没分辨出江禹在逗他玩:“折迭床太硬了,你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