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颂年从蔚光离职后休息了一周进入耀明科技工作,薪水涨了一倍,依然还是负责后端服务器。
耀明科技是家新星公司,是由谈知繁跟他之前的领导韩英骐共同创办的,员工大多数都是刚毕业一两年的年轻人,整体的工作氛围很轻松,思想也更为活跃。
入职当天的第一次大会议,章颂年见到了老熟人周嘉毓,他心下意外但细想又觉得很合理,冲他笑了下,周嘉毓轻颔首,依然是傲气十足的模样。
开完会结束,谈知繁邀请他晚上一起吃饭,饭局上跟他说了下周嘉毓出现在耀明科技的原因,章颂年也从中了解到了他们两个人的故事。
很俗套又有点狗血的情节,放现实中甚至有点难以相信。
谈知繁自己回想起来也觉得有点荒诞,“我跟他是大学同学,不同系,一次社团活动偶然认识的,那时候我在一家电脑城兼职,他为了追我也来兼职,一起工作一起回学校,时间一长,我们俩就在一起了,刚开始我只觉得他家是做生意的,想着大学需要来兼职挣钱可能也没那么富裕,后来才知道他是新闻上常出现的那个金融大亨周荣的独生子,差距实在太大了,毕业那阵我俩闹了一段时间分手,没分成又和好了。”
“然后周荣发现了我们的事,私下见面要我跟他儿子分手,还打电话到我的实习公司,我当时不堪其扰,实在对这段感情没信心再次说了分手,周嘉毓他自然不同意,但他不同意能有什么办法呢?我们俩也斗不过周荣。”
谈知繁苦笑道:“也是造化弄人吧,那一年我父亲心脏出了问题需要很大一笔钱来手术,周荣再次找到了我,说可以担负我父亲的医疗费用,代价是彻底跟周嘉毓断了。”
“我那时候太累了,实习工作被周荣不断打压,家里父亲还身患重病,只想着赶紧摆脱这一切,一时糊涂就答应了他的要求,后来发生的事情你大概也知道了,周嘉毓远赴美国留学,去年夏天我们又遇上了,哎,都是孽缘。”
章颂年猜出了后续发展,轻叹一口气,也不知说什么好,只喊了声学长。
“现在跟几年前也没什么区别,所幸我这些年混出了点名堂,周荣没那么容易能把我打趴下了,慢慢来吧,走一步看一步,老一辈难以接受同性之间恋情也能理解。”
谈知繁笑容无奈,姿态坦荡喝了口水,放下水杯后看向他,笑着问道:“不说我了,你呢?”
章颂年挠了挠鼻子,“我们之前也不顺利,要不是他一根筋一直拉着我往前走,恐怕我们也分手了,当时我爸妈很反对我们在一起,后来我带他回了趟家,他还跟我爸打了一架,我爸当时胳膊骨折,到现在都不敢惹他了。”
谈知繁笑了出来,“真的啊?哇,不愧是战斗民族。”
他半开玩笑说:“看来我也要想想要不要找个机会跟周荣打一架了,让他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章颂年也笑了,“现在我爸妈算认命了,主要也是对我彻底没辙了,就这么凑合着跟他相处,虽然态度还是不冷不热的,但总归不排斥他了。”
谈知繁点头,“挺好的,相信慢慢接触了解以后,伯父伯母早晚能接受他的,就怕一味的排斥拒绝沟通。”
他叹道:“这人跟人之间的关系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
平心而论,章颂年对现状很满意,他以茶代酒,举起杯祝愿道:“希望我们都能如愿以偿。”
“如愿以偿。”
谈知繁端起杯子跟他碰了下,“也欢迎你进入耀明。”
两人相视而笑。
吃完饭,章颂年开车往家赶,刚进门圈圈就扑了上来,高兴围着他跑,它身上的伤基本好全了,就是走路还有点跛脚,埃德温坐在客厅地上拼图,招手喊他过来,“honey团,快来一起拼。”
章颂年蹲下身摸了摸圈圈的头,给它顺了下毛,换好鞋以后加入了拼图队伍。
埃德温视线从地面上的拼图移开,转头问他:“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章颂年面上带笑,诚实回答道:“挺好的,同事人都不错,公司环境也很漂亮。”
“今天主要熟悉工作,没什么活。”
“过来。”
埃德温伸手把他往自己怀里拉,章颂年盘腿坐到他怀里,后背紧贴着埃德温的胸膛,密不可分,两张脸互相蹭了蹭,埃德温吻了他一下,下巴抵在他肩膀上继续拼图。
这次的拼图是一幅油画,色块相同的拼图比较多,不太好拼,看得人眼花缭乱,章颂年尤其对这种相似色块的拼图不敏感,拼了十来分钟就放弃了,拿起手机窝在埃德温怀里刷新闻,刷了没一会儿一条视频通话请求弹了出来,是劳云娟打来的。
埃德温也看到了通话界面,章颂年歪头看了他一眼,觉得两人这姿势太暧昧不适合被妈妈看到,想站起来去沙发上接,埃德温又把他拉了回来,“我不说话,你在这接吧。”
章颂年想了想坐了回来按下接听,喊了声妈。
劳云娟只看到屏幕里儿子的脸,也没多想,开口第一句便是:“吃饭了吗?”
章颂年点头应道:“吃过了,跟公司同事在外面吃的。”
劳云娟又问:“哦,最近工作顺利吗?”
章颂年想起还没跟她说自己换工作的事,忙道:“上周从原来的公司离职了,今天刚来新公司上班。”
劳云娟声音有些急,“咋突然换工作了?之前的工作不好吗?”
“之前的工作项目调整,觉得不适合就离职了。”
章颂年知道父母在意的点是什么,又补充说:“现在的工作工资翻了一倍。”
劳云娟一听涨工资顿时高兴了,“你在那个公司待了那么久,还整天加班,给那么点工资确实低。”
章颂年配合嗯了声,镜头里劳云娟欲言又止,看着他表情踌躇,话题一断母子俩都没再接话,一时有些安静,只余下耳边埃德温的呼吸声。
章颂年不由得紧张起来,试探着又叫了声妈。
劳云娟眼睛闪了闪,“没别的事,就是想问问他的生辰八字。”
埃德温偷偷拽了拽章颂年衣袖,眼神询问他生辰八字是什么意思,章颂年一怔,把生辰八字翻译成埃德温能懂的程度反问道:“你问他生日和出生时间干嘛?”
劳云娟难为情道:“我想给你们算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