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玄走进监狱时,就看见五条悟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像一只守在门边等主人回家的猫。
五条悟似乎想说点什么,但他张了张嘴,没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默不作声地望着信玄。
……有点吓人啊。
信玄被五条悟盯得如芒在背,伸出一只手,担忧地在他面前挥了挥:“五条先生,你的意识还清醒吗?”
五条悟这才笑起来,他开心地挥了挥手,锁链相互撞击,发出一阵脆响。
“你是来救我的吗?”
信玄没答话,弯下腰,端详着缠在五条悟脚踝上的链条。
五条悟自顾自地说:“你上次明明说过,再也不会来了。”
五条悟的语气有点奇怪,信玄这才略微抬起头,目光蜻蜓点水地在他脸上停了一下,又移向别处。
五条悟苍白的、沾着水雾的嘴唇略微扬起,他正凝望着信玄,眼睛如同一望无际的苍穹,又像两团炽热的荧蓝色火焰。
“……是吗,记性真好。”
信玄面无表情地答道,用天逆鉾斩断了锁链,又站起身,将刀尖刺入五条悟手腕上的镣铐。
五条悟好奇地睁大眼睛,盯着信玄手中奇形怪状的短刀。
“能够破除一切术式,即便是特级咒具,也无法抵御它的攻击……这把刀是天逆鉾吗?”
“対。”
五条悟眯起双眼:“我听说天逆鉾流落东京黑市,两年前,被一名脸上有疤的京都人买下了。”
信玄心想,所谓“脸上有疤的京都人”,多半是禅院甚尔。
五条悟狐疑地问:“你认识他?那个人是谁?”
“别啰嗦,小心我切断你的手。”
信玄一边威胁,一边谨慎地用刀尖撬开镣铐。
几天以来,五条悟不论进食还是睡觉,都一直戴着镣铐。生锈的镣铐变得坚硬而粗糙,将他手腕磨破了,渗出几滴赤红的血。
不知为何,信玄分明嗅到了血腥味,却并没有感到眩晕,他取下镣铐,轻柔地拂去五条悟手腕上的锈迹。
信玄头也不抬地问:“疼吗?”
五条悟原本在揉按僵硬的腕关节,听见信玄的话,他突然抬起头,双眼亮晶晶的。
信玄还没来得及躲开,五条悟就张开双臂扑向他、树袋熊般挂在他身上,亲昵地蹭了蹭信玄额前毛茸茸的碎发。
“没关系,只是一点擦伤,用反转术式就能快速痊愈了。”
五条悟抱着信玄,小声说道。
五条悟衣服早就被冰冷的水雾沾湿了,皮肤却是温热的。
百米深的地下潮湿而寒冷,直到和五条悟肌肤相贴,信玄才发现自己全身又湿又冷,脸颊也异常冰凉。
由于多次瞬移的后遗症,信玄脑袋还有些晕,做出了一个违背理智的决定。
他靠在五条悟胸前,心想,这家伙真温暖啊,干脆就这样拥抱三秒钟吧。
信玄任由五条悟将脸颊贴在自己前额,亲密无间地和他依偎在一起。
他在心里倒数着。
三、二、一。
信玄这才伸出手,推开五条悟:“行了,放手——我们快点出去吧。”
尽管这个拥抱只有三秒,却也让五条悟心满意足。他听从了信玄的指示,点点头,得寸进尺地握住他的手。
“你的手好冷。”五条悟说。
“……那你放开啊。”
“才不要。”
五条悟攥得很紧,他将信玄的手指紧握在自己掌心里,身体力行地展示着“才不要”的意思。
五条悟的手非常温暖,信玄敷衍地挣扎两下,就放弃了。
五条悟看着碎裂的锁链,说:“你破除了术式,会被高层发现的。”
“高层现在忙得焦头烂额,没时间管监狱的事情。”信玄拽着他走出监牢,回答道。
五条悟被关押数日,和其他人断了联系,完全不清楚外面的状况。
他好奇地问:“为什么?”
“你半小时后就知道了。”
五条悟不开心地撇了撇嘴:“什么嘛,小气——”
.
牢房外,被绑成八只毛毛虫的咒术师们正不断挣扎。
藤原听见信玄的脚步声,艰难地抬起头:“我求求你,把它解开吧!地面太冷了!”
信玄拒绝:“如果解开咒具,你会立刻通知高层五条悟越狱了。”
藤原还不死心:“你为什么要帮助五条悟,是侦探社的委托吗?他付给你多少报偿,我可以出两倍——不,三倍!”
五条悟闻言,仿佛担心局势还不够混乱似的,拽了拽信玄的手。
“是呀,我也觉得很奇怪,你为什么要救我呢,木乃伊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上午还有一次更新,看我什么时候码完(咕咕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