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从来不会缩着睡,谢辞放下手机,起身过去查看。
床上的人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半张脸陷进枕头里,皱着眉,睡得并不安稳,手一直在脖子上抓挠。
“老顾?”谢辞扯着被角拉下来一点,看到顾予风脖子已经挠红了一大片,凌乱的浴袍衣襟露出一侧的锁骨,上面全是小红疹,一直扩散到胸前。
谢辞一把掀开被子,拉开顾予风的浴袍,发现身上也有。
“别闹。”
顾予风半梦半醒地去扯被角,被谢辞摁着肩膀翻转过去,一下子趴到了床上。
谢辞抓着他的后衣领扯下来,背上也有小红疹。
“谢辞!”衣服被扒下来,顾予风彻底醒了,有些恼怒地转头瞪过去,“发什么疯?”
“你过敏了,自己没感觉?”
谢辞板着脸,“平时骚得很,真生病了倒是一声不吭,谁给你惯的臭毛病?”
发烧躲宿舍,腿伤躲休息室,现在过敏又自己藏起来,好像身边的人都不值得他信任。
“习惯了。”
顾予风低头看看,“睡一觉就好了。”
见他一副不当回事的样子,谢辞有些烦躁:“你晚上吃什么了?”
顾予风挠了挠身上的小红疹,随口说:“喝了一口花生牛奶,死不了。”
“要抓烂了。”谢辞抓住他的手,不让他挠,“我现在去给你找药。”
顾予风想说不用,可谢辞已经起身出了门。
谢辞先去敲了方思泽的房门,拿擦皮疹的药。
方思泽一听顾予风过敏,把药膏给他:“你先拿回去,我去前台问问有没有口服药,没有的话去街上买。”
“谢谢。”谢辞回到自己的房间,想到方思泽会过来,周围住的也都是他们这群人,就没关门。
给顾予风擦药时,谢辞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顾予风这几次生病,都没有亲人陪在身旁,最早水土不服的那次,也是罗伯森那个小助理送他去医院,这次顾永年明显也知道顾予风可能摔伤了,给安排了医生,可人还是去忙别的事了。
顾予风说的“习惯了”可能是已经习惯什么都自己承受。
顾永年和凯特琳并不见得不关心儿子,但就是没时间。
“以后身体哪里不舒服,第一时间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