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亲人们呢?”乔伊斯站起身,走了几步,问道。
“在他服役的第七个年头。”亚历克斯解释道:“他的父亲,老杜里斯在生产事故中死去。但他的弟弟与妹妹们有了他从骑士团中寄回的薪水,生活仍有保障。”
“他的二弟接替父亲工作,成为一名工人。”罗杰说:“三弟则加入了西里斯领卫队,两个妹妹,一个嫁给了行商兰克,三十年前,商队穿梭于沙克与塔克两国之间,但目前我们没有关于这个商队的任何消息。”
“另一个妹妹则体弱多病,结婚后不久便去世了。”
“他的亲人们过着平静的生活。”亚历克斯说:“直到煤灰之夜,西里斯宣布独立为共和国,二弟与三弟因各自的阵营而反目,都在那场战争中死亡。”
在那沉默里,乔伊斯又坐下了,霍伦伸出一手,搂着他的肩膀。
“所以易卜然在西里斯领,已经没有亲人了。”修的声音说:“面对死亡是每个人一生必须的修行,连圣殿骑士长也不例外。”
霍伦答道:“这是万物更新的常态。”
“姑且让我们对易卜然的人生作出一个简短的推论。”亚历克斯说:“他最渴望的是什么?我想在骑士长堕落之际,一切现象都指向了再明显不过的答案:逃离死亡。”
“死亡与离别。正是他抗拒一切的原因,无论是亲人的离去,还是与教皇注定将到来的告别,都是他不愿意去承受的。于是他遭受了魔神的诱惑。”
亚历克斯望向乔伊斯,乔伊斯明白了他话中所指。
“这是每个人的恐惧根源。”修的声音说:“也即两种信念的战争。”
乔伊斯认为修说得没错,与易卜然的最终一战,事实上是信念之战,不拥有最终的信念,并坚信自己为之作战的一切,是无法战胜他的,这也让他连日以来的不安变得逐渐明朗。虽然不至于烟消云散,但至少问题变得明晰了。
霍伦说:“更重要的在于,他始终坚信自己是对的。”
“这就是此战的艰难所在。”亚历克斯说:“想击败他,必须先击垮他的信念,今天就先散会吧。”
通讯那边所有人马上道:“乔伊斯!”
“你想我吗?”夜枫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修显然也不愿意就此中断对话,亚历克斯于是起身,回到房内,留下乔伊斯坐在沙发上,与远在他乡的骑士们小声交谈。
直到接近半小时后,乔伊斯才回到了霍伦的房间。
霍伦正在刷牙,他从镜中看了乔伊斯一眼,眼里带着笑意。
“我没有忘。”乔伊斯笑道。
霍伦擦拭了嘴,侧头查看自己的须根,拿起剃须刀,乔伊斯小声道:“我来吧。”
他让霍伦坐下,跨坐于他的腿上,小心地为他刮胡子,霍伦眯起眼,十分享受,锋利又冰冷的小刀贴在脸侧,让他的呼吸为之一屏。
乔伊斯一手为他刮去泡沫,另一手则轻轻地抚摸他的唇,霍伦的容貌既粗犷又阳刚,与他细腻温柔的情感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感。
他感觉到霍伦的胯下已硬得笔挺。
“你等很久了吗?”乔伊斯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