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尔尼阴沉着脸不答话。
这个时候,所有人的神经都绷到了极限,乔伊斯看到亚历克斯的手已经按着剑柄,预备动手了。
然而下一秒,佣兵头子没再说话,让开了中庭的通道。
“意味着什么?”乔伊斯一边走一边低声问道。
“他们要换据点了。”泽小声说:“被我们这么多人来过,没办法再藏身。”
乔伊斯走出大门,回头看了一眼,看见这座废弃的古堡杂草丛生,墙头上站着不少反叛军。直到现在,他才大概明白了事情的轮廓——这个叫库尔尼的人认识泽,说不定就是当初菲里德大公的属下。
既然是保王党,那么就是自己人,乔伊斯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朝库尔尼亮明自己大主教的身份,然而泽以一个眼神制止了他。
“回去再说。”泽说:“把你的马牵出来。”
库尔尼只得吩咐手下备马,米盖尔终于哭了出来,喊道:“爸爸!”
库尔尼说:“马已经备齐,现在,放了他。”
泽抱着那小孩翻身上马,余人有的两人一匹,有的独乘一骑,米盖尔放声大叫,库尔尼勃然色变道:“混账!”
“我会把他送还给你的。”泽冷冷道:“但不是现在——驾!”
紧接着所有人纵马疾驰,离开了古堡,背后有人纷纷冲出来,却被库尔尼拦住,不再追赶。
这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泽轻车熟路,带着所有人上马,冲上了大路,乔伊斯惊讶于泽居然对小时候生活过的领地记得如此清楚,他们纵马疾奔,没有任何人说话,把一座又一座村庄甩在背后,一口气抵达了落日长河,惊动了第二道国境岗哨的巡逻军。
马车遇劫的事已经传开了,先是作笔录,再配合调查,翻来覆去问了无数次,包括为什么别的人都不找单单找乔伊斯和泽谈话,这些在进入岗哨前,四人都简短地交流过,唯独米盖尔的事非常麻烦。
“你这两条狗是哪来的。”守卫说。
一条小黑狗,一条可怜巴巴的棕色长毛小狗,瑟缩在乔伊斯的怀里。
乔伊斯说:“我家养的,养好多年了。”
泽在另一侧不耐烦地说:“我父亲生前就是自由党人,甚至为共和国付出了生命,你们去查啊,在这里盘问我有什么用?”
警卫又调查了一番,毫无所获,泽只是告诉他们,米盖尔在路上嫌弃碍事,直接扔了。
警卫无言以对,泽还振振有词道:“他抓了这么多人当人质,我就不能抓他儿子?”
“你把一个小孩扔在荒郊野外的。”警卫说:“你良心过意得去?”
“他们杀我父亲的时候过意得去。”泽说:“我当然也过意得去,就这样。”
警卫再三盘问,最后只得安排铁车,送他们进犀角城内。
乔伊斯一直抱着棕色的小狗,不住抚摸它,直到第二天进入犀角城时,才渐渐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