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难开口。
霜淩张了张嘴, 本能让她想要不死心地再问一问, 可她哑然看着这四周的一切, 黑金宫顶垂下森然冷光, 幽寂之中似有幢幢不甘的魔魂。
杀意凝结, 恨欲丛生。
这是阴古魔宫,集历代魔主之魔障。
这里随他意念而动。
“顾写尘是魔主”的事实如此清晰。
可似乎正因为是事实, 才格外让人无助。
炽月,是沸腾之玉。淞阳, 为寒山之日。
原来他一直在给她信息。
……他以截然对照命名。他从艮山而来。他很久不用剑了。
他说他曾经修道。他说他如今堕魔。
但他没说他曾经九洲第一。
更没说他如今魔宫问鼎。
霜淩眼底也莫名红了起来,为什么啊?
她捂着自己金光弥漫的丹田,看向对面那人看似平静的目光。可眼底魔气涌动得像是幽冥深海,带着堕魔之人毫无疑问、难以自控的躁郁和阴冷。
霜淩记忆里的顾写尘停留在飞升前的那一刻。
到今天他自己推翻了她有关于“顾写尘”的全部印象。
可那年玄天当前,她用汲春丝稳住经脉,锁住金丹,为的就是能不损害对方一身的修为。
然后呢?
今日的顾写尘就这样孤决地倾泻他经脉之中、最后属于那剑修天才的全部灵流。
从此真正地,这世上再无白衣剑尊。
霜淩圆睁着眼睛,眼底说不清是被魔气熏染,被金丹的光芒刺痛,还是终于睁到了极致,她眼中缓缓漫上了水雾。
为什么啊?
九洲之内处处流传着这个人飞升的传说,四海之间都在谈论魔主临世对仙门的危机。
你真是——从来惊世骇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