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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端了一盘新西兰鳌虾走了过来。虾子们安静地躺在冰块当中, 壳子是鲜艳的透明红色。
江慈先看?到?,迪伦也看到了。
鳌虾的壳子难剥,刺非常扎手, 但剥开就是白嫩的虾肉。
给谢昭剥虾,以?前一直是江慈的工作?,从一开始他为了假装友好要接近嫌疑对象, 到?后来彻底成了习惯。
给女士剥虾, 这对于男士来说是对他亲密地位的肯定, 但如今, 居然有毫无自知之明的人,敢觊觎他的位置。
江慈与迪伦的视线在空中交错, 剑拔弩张。
餐厅当中,其他人的交谈声逐渐远去,空气在凝固。装鳌虾的盘子啪嗒一声,顿在了桌子上, 这一声打破了肃杀的沉默。
迪伦的眼神就像利剑一样刺来,江慈的目光也?毫不退让,空中闪过刀光剑影。
这张狭窄的四方?桌就是战场。
这是关于荣誉与忠诚的较量。
这不是谁能给谢昭剥虾的问题, 这是一场武士道的决斗。
一人一副透明的手套。
江慈凝视着迪伦, 慢条斯理地戴上了手套,像古代的武士缓慢地擦拭着自己?的剑。
迪伦也?冷笑着注视着江慈, 戴好?了手套。
服务员将装着鳌虾的盘子推到?桌面中间摆好?,
就这一秒战争开始了。
江慈轻松地握住鳌虾,左右拧了拧,将壳子拽下来, 然后用鳌虾的钳子挑出虾线。
在那边,迪伦还?在用小刀分割时?, 江慈就已经?剥好?了两个?,放入碟子当中,献宝一样献给谢昭。
“谢谢。”谢昭接过碟子。
迪伦看?到?不甘示弱,直接用小刀开始分割。
“我之前从来没有为任何人剥过鳌虾,剥得不好?。”迪伦垂下头腼腆一笑。
“没有吧,我看?挺完整的。”谢昭夸奖道。
她一抬头,江慈又已经?剥好?了四个?。他像一只叼好?了猎物的猫,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急着要把猎物献给主人。
“谢谢,你也?吃啊。”谢昭说。
迪伦一看?不高兴了,他立刻更快地拿刀锯虾壳剥给谢昭。
两人的速度越来越快,碟子中的虾肉越堆越高。
“吃我剥好?的吧,我分割得更小,更容易咀嚼。”迪伦说。
“我的这一碟更好?,我把虾线挑得很干净,比他的卫生多了。”江慈说。
“看?这两个?蠢货,简直像袋鼠在决斗,惨不忍睹。”以?撒摇头。
“太多了,我已经?吃饱了,不用再给我了。”谢昭说,“你们自己?吃就好?。”
“可是你只吃了两个?。”迪伦蹙眉道,“昭,我看?你比上次瘦多了,我会很担心的。”
“你为什么没有胃口呢?”
“也?许是她看?到?你就没有胃口。”江慈冷笑。
“明明是你给了她压力。”迪伦怒了。
两人一阵狂吠,像两只争宠的狗。
“这个?虾我真的不吃了,你们分了吧,好?吗?”谢昭试图平息两只狗的怒火。
“剥得挺好?的,我喜欢,我来吃。”以?撒在混乱中抽过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