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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离浴室并不远, 只有几步。
按照谢昭想象的剧本?,江慈应该急不可耐的,三步并作两步将她抛到床上, 然后欺身上前?——
当然这是她的白日梦,现实是完全?相反。
江慈走路不急不慢,虽然抱着她, 但非常礼貌, 手很绅士完全没有碰不该碰的地方, 目不斜视, 压根没有低头看她一眼。
他不像是抱一个刚洗完澡的美女到床上去而像是抱一个在路上中暑昏头的老太到树下休息。
甚至因为他的手太规矩,抱得不紧, 谢昭不得不紧紧圈住他的脖子,贴紧他的胸膛,才没有掉下去。
江慈轻轻将谢昭平放在床上。
她的眼睛一直含情脉脉地盯着他,一直盯到他回?看?一眼。
她刚洗完澡, 素面无妆,脸上浮现出了桃花般的粉色,不知是因为洗澡的热气, 还是因为害羞。
她乌黑的长发完全?地披散开, 散在白色的枕头上。脸上未擦干的水滴,从下巴滴落, 蓄在锁骨处。
刚才在浴室里光线昏暗,而在卧室的灯光下,可以看?的分明,她的吊带裙是浅色的, 而之?下竟然空无一物。
从未节食,常年健身而得到的黄金比例般身体在轻薄浅色的吊带裙下, 若隐若现。
沐浴露是水蜜桃味的,她此时散发着水蜜桃的热气。
谢昭看?着他,那?双平时冷若冰霜的凤眼,独独看?着他的时候,冰霜才会融化成春水。
“好热啊。”她朱唇轻启,一边注视着他,一边缓慢撩起了裙摆,雪肤越显越多,修长的腿像蛇一样轻轻扭动。
江慈躺下了,躺到了她旁边。
他在她的目光中伸出了手,手指触摸到了她的裙摆。
江慈仅仅是指尖碰到了她裙摆的衣料,她就?已经呼吸急促,脑袋有些缺氧。
她的目光停在他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上。
不知道被这样的手指触碰会是什么感觉?
这只漂亮的手会慢慢从裙底探进来,还是会把她的裙子粗鲁地整个推上去——
谢昭的心在乱跳。
她松开了拉着裙摆的手,把裙摆的自主权交到了江慈手中。
江慈的手攥住了她的裙摆,然后往下拉,又?给?她拉回?了膝盖的位置,一点春色都不留。
然后还嫌不够,又?拉过被子盖到她身上。
“别受凉了,空调开的低。”他语气温和又?平常,但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谢昭龙颜大怒。
这是敌人的嘲笑,这是敌人的挑衅。
什么别受凉了?
这句话的正确台词是:呵呵,你谢昭不过如此,你简直不堪一击。
就?这点伎俩,也想攻下江慈我?
就?像她已经使出了九成的功力,但江慈轻飘飘地来了一句:啊,你刚才打我了吗?我没感觉啊。
好,很好,你竟敢不把我放在眼里,我今天要狠狠地治治你。
谢昭把被子踢开,她伸手握住他的手腕,轻轻抚摸他的腕骨。
“有的话,我一直来不及说。”她深深看?入他的眼睛。
攻心为上。
“你能留在我身边,我知道是一件很艰难的决定。你为我做出的牺牲,我绝对是记在心里的。”这倒不是假话。江慈愿意在检方和她之?间?做出选择,留在她身边,谢昭其实是挺感动的。
美人恩重?,她不是不知感激。
美人,你心里有朕,朕心里也有你。朕绝不辜负你,当?然前?提是你赶紧给?我低下你高贵的头!
“你对我的关心和在意,不承认也没用,我都是知道的。”
哈哈,你不要想通过回?避,能隐藏你对我卑微的爱。
所以快点承认你喜欢我吧,快点对我表白,快点低头。
“说牺牲也太严重?了。”江慈微笑,“我不过是为了钱在打工,关心老板是我的职责所在,你开心我就?开心。”
呵,还不承认。
谢昭深情道:“你放心,你跟了我。我一定好好保护你,罩着你,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了你。”
“跟了你?”江慈反手握住她的手,手指轻轻摩擦她的脉搏,他眼里含笑,“你想我跟你?”
他进攻了,谢昭心想,江慈就?是想逼她再表白一次?
想得美呢。
“我是说跟着我工作啦。”谢昭笑道,“你想哪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