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吧。我没有敌人。”他揽过旁边一位金发女郎,两人旁若无人地抱在一块儿。
“你的弟弟夺走了本该属于你的ceo位置,而且还欺骗你的父亲,让你的父亲敌视你把你赶出家门,难道你就不想报复他吗?”
谢昭蹲在泳池边,苦口婆心地说:“你的能力一直比他强,你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恶事,凭什?么是你落到这个?地步呢金发女郎躺到陈庆怀里?,两人当谢昭是空气,开始吻。
“现在乐乾集团出现了大震动,你没有看到新闻吗?陈彬浩殴打他的未婚妻,这个?丑闻曝光他这个?CEO是当不下去了,这是你回去的好时机啊!”
陈庆头扭到左边,谢昭跟着他到左边。陈庆头扭到右边,谢昭跟着他到右边。
“关我屁事呢。”陈庆的嘴总算从金发女郎的嘴上离开。
“谁当ceo都与我无关,家族企业的事跟我没有关系,我也不想关心。”
谢昭本想之前对陈庆的打击可以瓦解分裂他们?,让他们?父子三?人彻底地敌视反目。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倘若从家庭内部分裂,就一定?能衰败。
可她没有料到这点打击居然让陈庆一蹶不振。
这个?男人的抗压能力太低,打击一下就彻底缩了回去,成?了一个?沉迷酒色逃避失败的浪荡子。
可她没有多少?时间了,她必须得在天亮之前说服他,让他重振旗鼓站在她这里?,然后把他父亲和弟弟的罪证乖乖交到她手上。
“爸看不起你,你弟弟看不起你,你后妈看不起你,他们?眼里?你就是个?窝囊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你现在就真打算当烂泥随了他们?的意?”谢昭扯着他耳朵喊。
“烂泥?”陈庆嘻嘻笑着搂过另一位棕皮肤的女郎。
“你是不是烂泥?”他轻轻刮了刮怀中女郎的鼻子,两个?人笑作一团。
他这副鬼样子对谢昭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
如果?她拿不到陈庆手上的把柄,明天她依然会非常被动。
她必须拿到陈彬浩父子的罪证,才有足够的筹码可以跟他们?谈判。
“谢总。你别在这白费力气了。”陈庆此时左拥右抱,“你们?既然来了就是客人,我欢迎。你们?在这儿想怎么喝酒怎么玩乐都行,但是公事免谈。”
两位女郎妖娆地躺在陈庆的肩膀上,嘲讽地看着谢昭。
“你的母亲不会想看到你这样。”一直没有说话的江慈轻轻地开口了。
“陈彬浩胜利了,就是陈彬浩的母亲胜利了。他战胜了你,就像他的母亲战胜了你的母亲。”
他的母亲,明明他的母亲才是和父亲青梅竹马,付出了一切支持父亲,他的母亲才是原配啊,可是他却是私生子。
父亲和小三?的儿子,才是堂堂正正的婚生子。
他一辈子低陈彬浩一头,就像他的母亲一直低陈彬浩的母亲一头一样。
“闭嘴!”陈庆突然大怒,他从泳池中站起来,把两个?姑娘推到一边,姑娘们?发出尖叫。
陈庆一把扯住江慈的领子,要?把他拖入泳池当中。
江慈紧握住了他的手,他没有拖动,江慈看着他,脸上带着一点悲悯的神色。
“你比他强多了,你不应该是这个?下场,你的父亲和你的弟弟都不配,乐乾继承人的位置就应该是你的。”谢昭凑了过去,蛇在陈庆耳边低语。
“继承人就该是你的,凭什?么让给他?”
“小三?的儿子凭什?么?”
“凭什?么都说你是私生子?”
蛇围绕着陈庆,细细地说着。
鼓动着。
陈庆喝了酒,意识本来就不清醒,这个?金蛇的声?音不断地放大,放大,盖过了音乐的声?音。他的血液中好像被注射了什?么血清一样,变得亢奋起来。
陈庆像蛇一样扭动了起来。
“私生子不是我。”
“陈彬浩才该是私生子。他和他那个?贱人妈一样,都该去死。”他亢奋起来。
“没错,他们?该去死。”金蛇怂恿道,“只有你有能力杀了你弟弟,你有这个?能力的,取而代?之。”
“可是我们?的家事又关谢总什?么事呢?”陈庆的眼睛突然冷静了下来,冷静地盯着她,金蛇不动了。
“谢总既然已是董事大股东,怎么会来找我这个?小人物?呢?”陈庆冷笑,“你和我弟弟反目成?仇,恐怕是他已掌握了你的把柄,你斗不过他了。”
“你想利用我,我凭什?么要?被你利用?陈彬浩再该死,怎么说也是我的弟弟,我为什?么要?帮你一个?外人?”他的眼睛逐渐恢复了冷静,就像之前在意大利的陈庆。
多疑的,不断提防着她。
“是你利用我。是你需要?利用我。”谢昭说,“正因为你们?是一家人,所以陈彬浩和陈董的把柄,你就算在手上也没有办法用得了,因为他们?毕竟是你的父亲,是你的弟弟,你没办法除他们?。不仅是顾及血缘亲情,而是彻底撕破脸的话,倘若逼宫失败,你也许会失去一切。”
“但是我可以帮助你,倘若你利用我,那就不一样了,你把他们?的把柄透露给我这个?外人,我来除掉他们?,就算失败也连累不到你头上。”
“我可以当做你的刀,你借我这把刀来杀他们?。”
谢昭紧盯他的眼睛。
陈庆的耳朵里?金蛇又开始狂舞。
“我怎么能相信你,你是个?鬼话多端的女人。”陈庆冷笑。
“你必须相信我,因为除了我,没有人能再做你的刀。”
“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把你父亲和弟弟的罪证给我。除掉他们?,我当董事长?,CEO的位置交给你。”谢昭恳切道。魔鬼的许诺是不可信的,清醒时的陈庆一向知道这个?。
但是他现在喝了酒,他的血液里?流动着亢奋的情愫叫做报仇。
向抛弃他们?母子的父亲报仇,向从小欺压他的弟弟陈彬浩报仇。
就算当不了ceo,就算什?么好处都没有。让魔鬼去把他们?杀了,也是很快乐的。
他们?看不起他,很好。
他们?把他踩在脚下,他们?把他的母亲踩在脚下,当他们?是烂泥一样。
没关系,私生子最终会害死他们?。
陈庆大笑着。
他从泳池中伸出手,湿漉漉的手,握住了魔鬼的手。
“不要?让我失望。”他说。
“陈庆先生,我们?合作愉快。”谢昭微笑。
*
往前的路雨小了很多。
整条道路上依然没有其他车辆。
路况通畅。
谢昭有敌人的把柄在手上放松了许多,她看着窗外的雨,感到了饥饿。
现在已经是凌晨。
“前面就有一家法餐厅。”江慈看着手机说。
简无语:“我知道你说的。那是家米三?,首先人家要?提前预定?,生意太好,也不一定?能定?得到。其次,人家11点就停止营业了。现在是凌晨了,人家早就打烊了。”
土鳖什?么都不懂,一心只知道拍领导马屁。简心想。
“没事,路过的时候看一眼吧。”谢昭不想让江慈难堪,她知道江慈平时比较节俭,物?欲也比较低,没什?么在这种地方消费的习惯。
雨下小了,天的浓黑色褪去,又变回了墨蓝色。
墨蓝的街道,雨丝飘摇,突然前方出现了金光闪闪的餐厅。
餐厅门口居然还有人撑着伞迎宾。
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
简愣住。车子稳稳地停在了餐厅门口。
餐厅门前的服务生上前来打开车门,撑着伞,将他们?接下来。
来这家餐厅本来该穿正装,但是他们?三?个?现在都穿得乱七八糟。
服务生像没有看见一样,毕恭毕敬地将他们?引进去。
凌晨2点餐厅里?,空无一客人,但居然还有乐队正在演奏,就像专门在等待他们?一样。
水晶吊灯的座位下,三?人坐好。
“很抱歉地告诉您,由于太晚了,现在菜单上的菜我们?都没法提供。”服务生满怀歉意地说。
当然了,肯定?是这样。简点头。
“不过今天是特殊的一天,你们?是特别的客人。所以请随便说出你们?想吃的,我们?会为您准备。”
“是有什?么活动吗?”谢昭问。
“对的,特殊的活动,你们?是幸运的客人。”
“那请给我们?三?碗馄饨。”江慈说,他还打开手机比划了一下。
他问法餐厅的厨师要?中餐夜宵。
简已经尴尬得不行了,她很想让江慈不要?为难别人。
可没想到服务生居然点头答应下来,“没有问题题,请稍等。”
江慈坐在这里?,米其林三?星的餐厅里?,就坐在大排档里?一样随意。
而这服务生跟他一问一答,好像也理所当然一样,好像在法餐厅就该点馄饨。
太奇怪了,难道没有人觉得不对劲吗?
简想大喊。
谢昭有点懵。
在大理石桌上,真的用白瓷碗端上来三?碗馄饨后,她就更懵了。
雨夜突然从天而降,像灰姑娘的南瓜车一样出现的出租车。
凌晨2点开放的米其林三?星法餐厅突然提供了馄饨。
这不是一般的馄饨,就是她描述那种皮薄薄的肉很少?的,撒着葱花,卧着糖心蛋的馄饨。
谢昭和简对视了一眼。
太奇怪了!!
整个?夜晚都是超出常理的夜晚。
他们?好像进入了一个?奇幻世界。
只有一个?人永远是这么的淡定?。
那就是坐在对面的江慈。
这奇幻的世界,他习以为常一样。
“快吃吧,我们?还我们?还要?继续赶路呢。”他慢条斯理地拿勺子挑起汤上的葱花。
江慈,明明是他最先喊饿的,可是他现在吃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