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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托车开进了老?城里, 这?里有许多西班牙风格的建筑,毛绒绒的绿色藤蔓爬上了红砖的屋子。
人来人往,谢昭偏过?头看, 街边是正在修缮的教堂,浓粉色的花从二楼的绿色窗户垂下来。
摩托车在人流里慢慢地行走,空气中弥漫着炸香蕉的香味, 两旁是戴着头巾的土著在卖各色工艺品, 彩绘陶器, 浓蓝色, 艳红色的纺织布,还?有各种拉美风格的编织品。
穿过?人流前方是一段空旷的道路, 摩托车稍微提速,发动机轰隆隆直响。
谢昭坐在摩托车的后座,紧搂着江慈的腰,风声呼呼得擦过?她的耳朵, 身下的坐垫由于发动机震动而轻微地发出抖动。
她假装没坐稳,身体前倾,温软的身体紧紧覆盖到他的背脊上。
江慈的身体又僵硬了几分, 她的指尖隔着衣料摸到他的腹肌紧绷。
老?城区的房子低矮, 微微抬眼就能看见橘紫色的天。
街道的尽头,一轮橘红色的巨大夕阳正缓慢地坠入地平线。
橘粉色的黄昏将所有建筑物都?涂上了金色。
“前面好像是药店, 你看对不对?”谢昭说?。
“我想去医院做一个全面检查。”江慈总觉得自己?是因为发烧导致的心脏乱跳。
“我们?又没有id,没有任何证件。现在天色已晚,不知道还?要走多久才能找到医院呢。”谢昭劝他,“你如果不是很严重的话, 还?是先买点?药,明天再去找医院。”
“你现在还?发烧吗?”谢昭伸出一只手, 想去摸他的脖子。
摩托车迅速转弯停在路边,江慈的长腿跨下来,他自顾自地推开玻璃门进去。
谢昭嘴角勾了勾,也跨下摩托车,跟着他走进去。
好在店员略懂一点?英语,他给江慈准确地找到了一些退烧药和消炎药。
江慈现在已经不发烧了,只是嗓子有些肿痛身上也没什么力气。
他又买了点?vc,感冒时需要补充点?高浓度的vc。
谢昭凑了过?来,问店员附近有没有旅馆,不需要id也可?以入住的。
天色已暗,他们?一连几天在雨林里折腾得太疲惫了,必须要先好好休息一下,才能继续往前。
她说?第一遍,店员没有听懂。
谢昭指着自己?,又指着江慈,比划了一个睡觉的动作。
“ Hotel?hotel?”店员点?头表示听懂了。
他热情?地给他们?比划了一下,说?往前面的路口右拐再左拐一下就有。
江慈道谢,他装好了药品正准备走,店员又叽里呱啦地拦住了他。
他举出一个小方盒子向他们?推销,他指了指谢昭,又指了指江慈,意?思是他们?俩需要这?个让他买一个。
“这?是什么保健品吗?”
江慈拿过?来仔细一看,安全套。
他慌忙递了回去。
“不不不,我们?不需要。”他赶紧说?。
“我们?不喜欢用?这?个。”谢昭故意?曲解他的话。
店员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们?一会儿,他点?点?头又拿出了一个小方盒子。
避孕药,紧急避孕药。
他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段,江慈只听懂中间夹杂的hotel。
“不不不。”江慈赶忙说?,“我们?去宾馆不是为了上床。”
“我们?是上床,但是是上各自的床。她睡她的,我睡我的,我们?分开来。”
店员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哦,度蜜月啊?”
语言不通,鸡同?鸭讲,江慈败下阵来。
而谢昭并不否认,只是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难道在外人看来他们?看上去是情?侣关系,他们?看上去有那么亲密吗?
太可?怕了,一定要跟这?个女人保持距离。江慈暗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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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药店,天空已成了墨蓝色,一点?橘色沉淀在地平线上。
他们?按照店员的指示骑车穿过?了一条街区,的确看到了闪着紫红色霓虹灯的宾馆。
“怎么看着有些奇怪呀?”江慈蹙眉。
“这?种地方小旅馆就别讲究了。”谢昭跳下摩托车,“反正我们?的现钱也没有多少,贵的我们?也住不起。”
走进旅店,大堂里光线昏暗。
办理入住的地方只有一个似睡非睡的大婶。
还?好这?不正规的地方并不检查他们?的身份证件。
“我们?要两间房。两间。”江慈强调,他比画了一个二的手势。
男女授受不亲,他一定要和谢昭划清界限,保持距离。
大婶翻了个白眼给他,从鼻腔里发出哼的一声,她数了数台面上的钱冲他比了一个一。
意?思是你就这?点?钱只够开一间房。
“没关系,一间就一间。”谢昭笑眯眯,正合她的心意?,不住一间她怎么好勾引呢?
她对江慈恳切地说?:“正好我们?还?得省一点?钱,当做明天的路费。”
江慈见她这?么坦然,反倒显得自己?小人之心,于是他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而继续向大婶比划。
他问大婶附近有没有医院,往医院怎么走?
大婶想了想,点?点?头摸出一把?钥匙递给他,嘴里说?着:“叽里呱啦医院。”
“不是,我是要去医院。”他听不懂大婶说?什么。
大婶坚定地把?钥匙塞在他手里,目光如炬,“医院叽里呱啦哇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