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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先生正在猎场等你。”穿猎装的狩猎教练扶谢昭上船。
狩猎是合法的, 但并不意味着可以随便猎杀动物,狩猎受限于季节,什么季节可以捕获什么猎物, 猎物的数量都是有限制的。
沈先生的猎场是私人领域,去猎场要走水路。
“那就快开船吧。”谢昭急不?可待。
她刚碰见江慈,沈先生的儿子约翰介绍说江慈和他是在牛津时的大学同窗好友, 所以邀请他来这里旅游散心。
这个说法倒也算合理, 江慈现在没?有工作, 物质条件又比较好, 本来就算是个富贵闲人,到处乱逛也正常。
不?过谢昭还?是认为他是来盯着她的, 她现在可不?怕江慈,也不?怕检方,他们现在一丁点物证都没?有,她怕什么。
但她还?是想要快点把沈先生手上的股票买下来赶紧结束收购战, 这样才好分出精力来全力对付检方,省得她陷入与乐乾的代理权争夺战又同时要提防被检方背刺,腹背受敌。
“请先穿好橙红色的标志衣。”教练提醒她, “橙红色在这野外?是非常显眼醒目的, 因为自然界中并没?有这种人工的颜色,如果出现意外?, 我们好被搜救队员发现。”
哪来那?么多意外?。谢昭不?耐烦,她快速地披上标志衣:“好了,快走吧。”
一叶小舟,教练亲自划船。
他们首先进入了布满矮灌木丛的水淹林, 茂密的绿色藤蔓植物低垂一直垂到水面上。
有着鲜艳绿松石羽毛的巨喙鸟正站在一棵扭曲的树枝上,它盯着水面, 好像在等着捕鱼。水面微微响动,它张开巨大的嘴一下叼起?了鱼,一阵翅膀扑腾拍打水面,向天上飞去。它的翅膀擦过了橡胶叶树的巨大树冠飞上了蓝天。
船继续在狭窄的水道?当?中航行,水道?两旁的树木植被茂密,一排排高大的棕榈科树木遮挡,挡住了烈日,此时水道?阴凉,光线昏暗。
谢昭隐隐看到有几只鳄鱼的背从绿色的水面当?中浮出来。
“不?能开快点吗?这鳄鱼不?会爬过来吃我们吧?”
“不?会的,不?用担心,他们过不?来。”教练说。
小船略微颠簸了一下,船头向上抬高,然后劈开水浪,快速地前?进。
船一路顺着水又航行了将近半个小时,河道?开始变得宽阔,烈阳高照在水面上。
谢昭眼睛微眯。
“这里是河水回流所形成的一大片湖泊,穿过这片湖泊,我们就要到了。”教练说。
两岸宽大的扇形棕榈叶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青翠,一只蓝紫色的美丽蝴蝶在光下飞舞。
“这是闪蝶,又叫光明女?神。”
它身上有绚烂的银色光泽,深蓝浅蓝在阳光的映射下,不?断地折射出千变万化的美丽光线,如梦如幻。
谢昭从前?只在蝴蝶标本中见过这种美丽的生物,它这样栩栩如生地出现在她面前?还?是第一次。
这种原始的极具生命力的美,让她短暂地忘记了生意场上的那?些烦心事?。
但也只有几分钟,水路到了尽头,丛林出现了。
一排保镖站在岸边。
他们把教练与谢昭扶上岸。
“谢总,沈先生正在里面等你们,请进。”
教练走在后面,谢昭独自走在前?面。
她一进入猎场,只见三头大型猎犬正撕咬着一只鸟。
他们见到了她,突然龇牙咧嘴冲她一阵吼叫,朝她飞扑而来。
空旷的场地中只有她一个人站着,保镖们和教练不?知所踪。
谢昭小时候被恶犬撕咬过,她的手臂上留下了永远无法抹去的深深伤痕。
此时这三只猎犬已将她当?成了猎物,围攻过来。
他们凶神恶煞,个个都张开了獠牙,好像要生吞她。
谢昭并没?有后退。
她低低地对他们说话。
猎犬扑到了她的脚边,听?到她的话后靠着她的腿突然卧倒在地上打滚。
它们全都收起?了呲牙咧嘴的凶相,变成了乖乖的小狗,抬起?头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
“谢小姐果然胆识过人。”谢昭回头,沈先生总算走了出来。
他故意放狗来试探她。
“我的猎犬个个性子烈得很,你一个女?子不?仅不?害怕还?能把他们训成乖孩子。”
“沈先生的狗勇猛无比,普通人害怕也是正常的。”她微微笑?道?。
“他们为何会听?你的话?”沈先生问道?。
“他们是灰猎犬,我看他们的捕猎行为训练有素,明显是是受过训练的军犬,既然是训练过,自然会听?训狗口令。”
“我对如何训狗略有研究。”谢昭说。
谢昭被狗狠狠咬过,但她并不?怕狗。
她不?允许自己有恐惧的弱点。所以她刻意进行过脱敏训练,不?停地面对恶犬,不?停地重?复她恐惧的情节,直面这种恐惧直到精神上麻木,直到彻底战胜他们。
“佩服。”沈先生笑?道?。“谢小姐这一路顺利吗?房间可还?满意?”
“一切都好,感?谢你的招待。”谢昭说。
沈先生走过来与她握手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