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也怒气冲冲。
“我告诉你,我就是?认为因为性骚扰性侵自?杀是?软弱无能,我就是?认为不反抗就是?软弱。你遇到伤害就知道自?杀,而不是?去?杀仇人,那么对方当然是?肆无忌惮地继续伤害你。把受害者渲染得多么绝望凄美,把施暴者渲染得多么强大让人恐惧好像不可战胜一般。”
“这有?什么好处,同情同情,你反反复复地在说同情,我问你同情他妈的有?用吗?”她拍桌子。
“诉讼必须继续。”谢昭斩钉截铁。
“不是?所有?人都有?你这样强的抗压能力,他们真的承受不了。”朱莉稍微平静了一点,语气带了点哀求。
“舆论会逼死一个人的。”
“适者生存,自?然法则。”她冷冷道。
“你真的是?不可理?喻啊。”朱莉说。
“我真是?无法忍受你。”
“我是?老板,你被开除了。”谢昭说。
“这件法律诉讼将由我安排的律师全?权接手。”
“我不可能容忍你这样胡作非为的。”朱莉说。
“这件案子我管定了。”
“随你便?。”谢昭起身。
“送客。”
一个名校毕业,满身名牌,有?钱坐飞机来意?大利,却选择当公益律师的小?女孩。
与江慈一样,天真的,幼稚的,象牙塔里呆久了,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理?想主义者。
谢昭心想。
她必须需要法律诉讼来拖住乐乾。因为光有?录音与艺人的生前?日记只?是?舆论场上的攻击,她必须要这场法律诉讼配合来彻底的击败乐乾。
她当然知道这场法律诉讼是?很难胜的。录音和日记只?能证明乐乾确实存在有?性剥削的现象,但是?就具体这件案件而言,这些受害者的证据确实不足。
受害者们会怎么样?法律诉讼失败他们会怎么样?谢昭也没有?疯到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的地步,她也会给他们一些钱补偿。但是?她又不认识他们,他们对于?她来讲只?是?陌生人而已。
在这个世?界上,她最爱的人只?有?姐姐,姐姐死了,为她报仇是?唯一的执念。
她已经为这件事赌上了一切,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她前?进。
所有?人都是?棋子,所有?人都可以被牺牲,无论男人还是?女人,不论对方邪恶还是?无辜,对她而言都一样的,只?分?为有?用还是?无用。
她的金蛇镯在光下发着冷冷的光。谢昭微微蹙眉。
今天是?戴得太紧了吗?怎么觉得勒得有?点疼。
*
谢昭第二站来到了教堂,反正她在陈家?装作相信上帝,来这里也很正常。
她来到黑暗狭小?的忏悔室坐下。
“我想忏悔。”谢昭说。
一窗之隔,隔壁的神父说:“别演了,这里很安全?。”
是?以撒的声音。
“你和对方律师谈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一个幼稚小?孩胡搅蛮缠。”谢昭说,“不必管她,计划继续强制执行就行。”
“你来这里没有?被盯上吧?”谢昭问。
“放心,很安全?。”
“你之前?让我查的那个乐乾的新股东,根本就不存在。”
“我知道。”谢昭说,“我现在找你的第一件要紧事就是?把这个人的真实身份给揪出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男人对我是?咬死了不放。
他挡着我的道,不除不行。”
谢昭从小?窗里递过几张江慈的照片。
“说来也奇怪,不知道他是?怎么盯上我的。理?论上来讲,这个男人可能是?先盯上你以撒的,他再顺着你找到的我,但是?他为什么对我们这样穷追不放?”
“或者说为什么一开始对你穷追不放?”谢昭说,“你应该去?赶紧查一查,他是?检方的人,这个人不除,我们很危险。”
“不必查了。”以撒轻笑?了一声。“我认得他。”
“你认识他?”
“他是?我的亲弟弟,我能不认识吗?”
谢昭的头脑一片浆糊。
“你什么时?候有?弟弟?他不是?英国人吗?可你又不是?。”
“不不不,这个事情先不重要。”
“他对自?己的亲哥都死咬着不放?要把自?己的亲哥绳之以法?”
谢昭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怎么了?你不会有?把柄在他手上吧?”
“他应该不会,我看他是?同情心挺强的人。”谢昭说。
她对江慈的定位是?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天真的幼稚的,有?些理?想主义,自?负自?作聪明,然后又会有?些同情心泛滥。
江慈目前?应该不会再继续调查她吧?他不会把她的东西交给检方吧?
以撒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
“你想对他打感情牌,省点力气吧。”
“你知道我老爸吧?啊,应该说是?我和他的亲爹。”
谢昭知道,他是?在香港的生意?人。
“他之前?被罚了几个亿呀,就是?因为我的好弟弟。”
“是?不是?因为。”谢昭非常希望他们之间是?有?什么私人恩怨。
“并没有?,我们是?可以寄圣诞贺卡的和平关系呢。”
“那我们现在。”谢昭开始头疼,她发现自?己可能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这个男人连自?己的亲爹都不放过?
疯了吧,真的是?疯子。
她惹上疯子了,真是?中邪了。
“你真有?把柄在他手上?”
“我们应该商量一下对策。”谢昭试图冷静。
“对策就是?。”以撒叹气。“祈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