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试探升级(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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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小姐还信神?”他离她更近一步。

“不像?”

“你更像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人。”他凝视着她。

谢昭也凑近他:“对我感兴趣?”

她语气暧昧,实则在审视。

“当然。”

落地窗外是大片玫瑰色的晚霞,墙壁上涂了赤金色的夕阳,两个黑色的剪影越靠越近。

他轻描淡写道:“作为股东难道不应该了解一下新注资者吗?”

“你说你从曼哈顿坐飞机过来?”谢昭突然转变话题。

“怎么?”

“撒谎,你从伦敦来。”

他耸肩:“就因为我的口音?”懒得掩盖的英音,posh腔。

“不。”谢昭的手指从下而上攀上他的手表,一点没有接触到他的皮肤,只是缓慢地转过表带。

“因为时差。”

英国与意大利的时差是一个小时,美国是六个小时。

“你的手表依然慢了一个小时。”

她靠得更近,手指虚虚地从他的领子游曳至胸口,停在一片新溅的茶渍上。

指尖轻点。

“川宁茶。”英航专供。

“再对上航班时刻表,应该是希思罗机场。”谢昭轻轻抚平他衣服上的褶皱。

他垂眸看她,并不后退。

谢昭抬眼,对上他的眼睛:“你想了解我,我帮你省点力气。”

她凑近对他的耳朵轻声细语:“你只用知道我不是好糊弄的女人。”谢昭的声音轻缓,仿佛情人低语,但眼睛像蛇一样冷冷地盯着他。

这是含蓄的警告,他目前为止的试探已经让她不满。

如果他接下来敢挡她的道,她一定会解决掉他。

两人靠得很近,他的视线停在她嘴上,再上移到她的眼睛:“谢昭小姐像传闻中一样敏锐。”

他绕开她,走到窗边,拉远了距离。

“看来你没少打听我。”她微微挑眉。

“不公平,我对你可一点都不了解。”

他个子很高,眼帘低垂,懒散地看着她。

“那你想从哪儿开始了解?”

落地窗外的晚霞给他锋利的轮廓勾了一层金边。

他盯着她的眼睛,声音越放越低,步步走近。他进一步,谢昭后退一步,后背抵到书桌,他一只手撑在书桌上,并未把她困住。

谢昭的视野内是他的下颌线,清晰的喉结滑动。

他的脖颈修长,只要她往前一步,就能咬到。

他俯身,视线与她平齐。

“不如从,我会不会从你的右口袋里,拿出你所谓丢失的耳环?”他靠近她的耳廓说,低柔的嗓音像绸缎缓慢地摩擦她的耳朵。

谢昭在这一瞬间心跳加快,不知是因为谎言被拆穿,还是因为他靠得太近。

她脸微侧,和他对视。

这一瞬,两人气息纠缠。

“现在我们互相了解了。”他嘴角带笑,眼睛却淡漠疏离。

“下次找东西,记得开灯或者拉开窗帘。”

他直起身,走到门口,公事公办的语气:“我就不打扰谢小姐休息了。接下来的几天我们还有很多事务需要共同探讨。”

“对了。”他打开门又回头,眼里满是揶揄: “如果你想丢耳环,不要买旋背式。”

他有教养的嗓音令她生气。

谢昭的耳环贵重,必须拧动旋背才能取下,一般不会意外掉落。

*

意大利的夏天太阳落得迟,晚宴开始时天还亮着。

釉青色的天连着海,一抹粉色的霞光沉在海平线上,远处浮着蓝灰色小岛的剪影。

宴席就设在室外鲜花遍野的山坡上,面对海景和夕阳。

陈董附庸风雅,座位次序安排参考十五世纪意大利旧贵族。谢昭作为最尊贵的客人,坐在女主人身边。新股东就坐在谢昭旁边。

宴席由一张张长桌拼接而成。餐桌装饰用亚麻桌布搭配素色锻布餐巾,很夏天的颜色,搭配着藤椅。

餐具是釉上彩瓷器,白底蓝花的瓷盘。

餐巾叠成了主教皇冠样式。

桌上铜花瓶里是紫色绣球花 ,旁边放着巴卡拉水晶雕,银质烛台点着蜡烛,木盘上摆着当天新鲜绿色食材。头顶的树枝上拉着细绳吊着小巧的水晶吊灯。

吊灯光,烛光,玻璃杯和水晶雕共同折射出更多光线。

上来的开胃菜是粉红玫瑰色的帕尔玛火腿配绵羊奶酪。配的红酒是巴贝拉葡萄酒。

谢昭侧目观察他。

他是唯一不喝酒的人,只要了一杯桃汁汽水,此时全神贯注地用吸管喝透明杯子里冒泡泡的粉色饮料。

按照这里的礼仪,上头一道菜时要和坐在自己左边的客人交流。

谢昭和梅夫人寒暄。

“听说谢小姐和新娘是中学校友?”

索菲亚替她答:“是呀,我们小时候在日内瓦的寄宿学校。”

谢昭点头微笑。

当然是假的,谢昭成年前的经历全是伪造的。她中学时在穷乡僻壤,她的父母几度不让她上学呢。

只不过当你对一个有求于你的人撒谎,说自己和她是校友,她会毫不犹豫地相信。

所以哪怕中学时从没见过她,索菲亚也坚信如今身份尊贵的谢昭是她的校友。

谢昭微笑:“不过不同届。”这样可以减少对方追问细节。

梅笑道:“真是巧了,听说表侄好像也是读过这个学校。”

谢昭警铃大作。

夫人看向他们:“你们两同龄,读的应该是一届?”

谢昭立刻撇清:“恐怕不是,我读书早。”

梅夫人说:“不管怎么说,两位是校友一定很有共同语言。”

陈表弟坐在一边,仿佛若有所思的样子。

谢昭用叉子把盘子里的火腿翻来翻去,就是不进嘴。她开始快速回忆背过的背景资料。老师,学生名单,滑雪比赛。

来不及,她还需要争取一点时间来完善她虚构中学经历的细节。

谢昭连续抿了几口红酒。

这个男人很危险,只要她说错一句就会立刻被拆穿是冒牌校友,连同着她以前的身份一起被怀疑。

难道她刚到这里几小时就翻车?

其实紧张的也不止是谢昭一人。

这位陈先生也不愿意聊这段瑞士同窗故事,和谢昭一样,他也没有读过瑞士的寄宿学校。

因为他压根就不是陈家的表弟,新股东。

他是陈董请来抓内鬼的测谎专家,江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