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桃花源(七) 鬼架起他的手,然后伸出……(1 / 2)

玄学公敌 四火夕山 2381 字 8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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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鹤年正好有点困, 昏迷是个不错的选择,他就这样任人摆布地睡过去,直到身体有了感觉, 轻盈的,像是浮在云上,很凉还软塌塌的,后背有东西在动,正挠着他的掌心,痒得让他睁眼。

陈鹤年睫毛先颤抖,清醒了,抬起头一刹那就看见一条黑色的触手在他手心里揉揉碰碰。

见他醒了,触手才缩回去, 地上很脏,但是鬼用触手一直将他拖起,没让他沾到地上的泥垢。

这很好,陈鹤年喜欢这样。

一个小时,是他送给大巫师的,陈鹤年给鬼传递了自己的心声,让它他昏迷一个小时后再清除他体内的蛊,睁开眼时,他们的处境就截然不同, 面前昏黑的一片,明显是个牢房, 不是寨子里建的木屋,估摸着是山洞,头顶是石头,地上潮湿的还有小虫子, 牢房的一角还有被压歪的草。

左贺和姜皖还昏迷着,陈鹤年想到了那个包裹,赵翠翠不打算出去还会带什么东西?

他打开里面的东西,表面是银线编成的花,下面有用蓝布裹好的小包裹,他随手打开了一个,就看见了她之前给左贺吃过的黑色小药丸,陈鹤年立即给两人一人喂了两颗。

很快,就有了咳嗽声,呸呸地往旁边吐,他们醒了,这样就好办了。

陈鹤年踢了他们一脚,叫他们赶紧站起来。

“这是哪儿?”姜皖被脏得跳脚。

“大巫师的私人牢房。”陈鹤年回。

“我的剑不见了。”左贺说,陈鹤年头一次看见他脸色如此难看,很恼火的样子。

“不用找了,他特意把我们的工具都给收走了。”陈鹤年说:“那个大巫师显然是不打算放我们走的。”他的箱子也没了,全身上下就只有藏在手腕袖子上的一根针,一条线。

牢房被上了锁,把他们当成阶下囚,但那个大巫师不知道,他身上还有只鬼。

陈鹤年站在铁门边,指了指上面的锁:“打开它。”

他身上立马冒出一条触手,伸过去,碰了那锁,铜锁立马碎成了小渣渣,再一推,直接将铁门给推飞了,哐啷一声,陈鹤年还听到了回音。

三人出了牢房,这地方不小,面前一排有五个洞口,长得还一样,比兔子还会藏,潮湿气太重让他闻不见阴气,正有点发愁,触手就又伸了出去,它伸进了面前第二个洞口里,来回极快,它回来时还捆了一条蛇,正是跟在赵翠翠身边的那条白蛇。

白蛇和之前不一样,它脑袋上有血,张着嘴,只是用头挣扎,有点不同寻常。

陈鹤年让鬼先把它放下了。

谁知,这白蛇一落地,身上冒出一阵儿白烟,就在陈鹤年面前变成了一个俊美的白衣男人,披洒的千丝长发正流着血,它是为了开口说话才用自己的修为变成人形:“大巫师不是好人,求你们去救她,晚了,她的血就要流干了。”

白蛇说,它正是从赵翠翠那里过来的,大巫师辜负了赵翠翠的信任,直接将她绑了起来,用一把刀割开了她的手腕。

它道行不及大巫师,只能先逃出来。

陈鹤年说:“带路。”

白蛇立即变回了蛇身,滑向洞中。

陈鹤年三人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一个小时是他估算的最好的时间,大巫师没办法直接处理他们三个,也不会那么快把赵翠翠拿去喂虫子,但他早怀疑这人不对劲,特意深入这里,正是想看看大巫师身上的阴气从何而来。

很快,他就闻见了浓烈的血腥味儿,少年之血阳气最重,穿过了那条像迷宫一样的石洞,他们看见了烛火,然后就是血,尽头是三台阶,中心被挖空成了一个圆盘,这是人为打造的一个祭坛,石头上刻着符文,赵翠翠正处于圆的中心,她被绑着,手垂落在地上,被割了碗,她的血一点点流进圆阵的凹槽中,正慢慢流过石阵上的每一处符文。

陈鹤年左右一观望,就看见了自己的箱子,他的法宝都被拿出来摆着,左贺的剑也正摆在一侧的木桌上。

大巫师同样在祭坛上,原本躬身的他站了起来,黑袍几乎让他隐藏在暗淡的光线里,回过头说:“你们不该在这个时候打搅我。”

“不过……你来得也是时候。”

大巫师的脸上已经摘去了那副傩面具,只是他这张脸叫人恶寒,唯一能看清的是眼珠,而他的瞳孔只有小圈的黑,像蜘蛛的眼睛。

这张丑陋的脸,尽管陈鹤年预料过,但还是有点反胃。

赵奶奶曾说,大巫师比她活得要久得多,当时,研制出血蛊的正是他,所以他被敬奉成族里的大巫师,他现在是个活了百年的不死人,露出的皮肤全是凹凸不整的疤痕,像是拿针线缝缝补补过。

他们要先救人,赵翠翠就算要死,也不该是在这里流血而亡。

左贺大跨几步去木桌上拿起他的剑,一个翻身,直接跳了下去,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左手从胸前扯出一张符,钉在木剑的剑尖,就朝大巫师扎了过去。

左贺使用的是正阳符,那张符一碰到阴气就燃了起来,火焰刺破了黑暗,成了红色的一道刃。

大巫师畏惧正阳之气,立即朝后撤去,左贺剑一提,没有和他纠缠,他直奔了赵翠翠,陈鹤年和姜皖紧跟其后,双双跳下了祭坛。

赵翠翠还是醒的,左贺解开了她身上的绳子,白蛇爬到了她的身边,舔抵了她的手腕,用自己的修为为她止血。

大巫师并不在意赵翠翠,他的两只眼睛都在看陈鹤年。

“你用的是阴阳道法中被明令禁止的——借寿。”陈鹤年说:“这是换血之法,施法之前需要放干一个少年人身上的血,这样就可以将他们的寿命转移到自己身上。”

“你们蚩南人,现在的寿命多半为32岁,你刚好可以拿走剩下的16年,真是太妙了,每一次祭品都可以帮你延寿。”

“光凭你们阴阳道法,可不够。”大巫师阴沉沉地笑。

“对你而言,当然不够。”陈鹤年说:“你是蚩南人,哪里知道我们阴阳之道的精髓?而且,你已经触犯了正道的法规。”他扭头问左贺:“这样的人该如何处理?”

左贺正凝重地板着脸,严肃地说:“多次触犯禁忌,你剩余的寿命将会在刑山度过。”

“我师父没有做到的事,我办到了。”大巫师说,他正是赵长公的弟子,但他们截然相反,他一个蚩南人却很喜欢外族的技法:“我师父舍弃的道法和我族蛊术一并结合,才能抵达长生。”

只见他的脖子上的皮鼓起了好几个小包,有虫子在他身上爬,他在自己身上中了蛊。

“我何错之有?”

“蚩南一族的延续出自我手。”

大巫师说:“我是圣,何人有资格批判圣人?”

“圣人?”陈鹤年笑道:“牺牲一人救百人,这就是你找到妙计?”

大巫师轻蔑地说:“正确的牺牲,有它的意义。”

“正确?”陈鹤年说:“好笑好笑。”

“可如果祭品是我,我不同意,你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