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宴少卿抱着何平安的照片独自躺在酒店冰冷的床上,一边看一边哭。
哭久了,胃就又开始疼了。
宴少卿就爬起来找柯正诚留下来的胃药,当他看到胃药的牌子是之前何平安给他买的牌子时,宴少卿睹物思人,更难过了,他连药都不想吃了,裹着被子蛄蛹回床上捂着胃继续哭。
哭着哭着,眼泪流干了,宴少卿就肿着眼睛睡着了。
睡着了以后宴少卿做了个梦,梦里的他变成了颗窝瓜。
别看他是窝瓜,他可是这垄地里最帅的一颗窝瓜,他身边的狂蜂浪蝶数之不尽。
可他无动于衷,因为他早已有心上人了。
他的心上人是每天扛着锄头来锄地的农民何平安。
何平安顶着炎炎烈日面朝黄土背朝天地挥舞着生锈的锄头,汗水簌簌往下掉,背阔肌随着动作而起伏,像是一只美丽的蝴蝶挥展着翅膀。
他就想啊,这个农民真帅啊!
身材也好。
屁股这么圆这么翘,要是被他吃掉一定很幸福。
可旁边那垄地的一朵白色的花椰菜倒一直在卖弄风骚,绿油油的枝叶在风中摇晃得那叫一个浪。
宴少卿心中鄙夷,哪家好菜会这样风骚?
这朵花椰菜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菜。
何平安终于劳作完,抱着胳膊站在他和花椰菜之间故作打量,“今天晚上吃什么好呢?”
宴少卿立马扭动他肥胖的身躯,恨不得扭出花来,“吃我呀,吃我呀!哥,我保熟!”
何平安看着他却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我不喜欢窝瓜,窝瓜坑坑洼洼的,又丑脾气又坏。”
何平安道,“还是花椰菜好,漂亮又好吃。”
于是,何平安抛弃了身为窝瓜的它,转而去摘旁边的花椰菜了。
看着何平安带着花椰菜离开的背影,宴少卿觉得天都快要塌了,他苦苦挽留,“不……不……”
可何平安连头也不回,大长腿走得飞快。
花椰菜被何平安抱在怀里,高高在上地斜睨着他,最后,对他轻蔑一笑。
“哼,我跟平安是朋友,跟你这种窝瓜可不一样~”
那眼神、那语气、那笑容和沈恙那绿茶一模一样!
宴少卿恍然大悟!
原来这朵风骚的花椰菜是沈恙!
宴少卿崩溃,这可是他的梦!
怎么就连在他的梦里,沈恙也跟鬼一样阴魂不散。
在梦的最后,宴少卿看见何平安身穿西装牵着沈恙那朵花椰菜缓缓走进礼堂,背景曲是婚礼进行曲。
宴少卿一下子吓醒了,他出了一身冷汗,朝窗外一看,天刚灰蒙蒙亮。
人是醒了,可梦里最后的一幕依旧历历在目。
宴少卿心脏都在疼。
可现在已经没有自怨自艾的时间了。
他做生意有个准则,宁愿把所有押上去,孤注一掷,也不能畏手畏脚。
幸福美满的爱情都是留给不要脸一直往前冲的人的!
无论如何,他绝对不能让梦里最后的场景重现。
暗暗下了决心,宴少卿不浪费一点时间,飞速下了床随手扯起件衣服套上就冲出了酒店房间,联系海上游乐措施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一大早被吵醒心情很不好,想骂爹,可宴少卿给的实在是太多了,金钱的温暖让他瞬间笑靥如花。
宴少卿简单说了一下他的诉求,他要一辆摩托艇,一个有经验的教练,再加租一条救生船,救生船上必须配三个救生员和一个医生。
工作人员一听这个阵仗,头都大了,心想这是哪位大人物要莅临?
犹豫了一会,工作人员还是小心翼翼地问这样准备的原因。
宴少卿直截了当地回答,“因为我有溺水PTSD,俗称创伤后应激障碍,掉水里我可能会出现痉挛、窒息、休克等症状。”
听完工作人员沉默了半晌,如果是不会游泳,穿件救生衣就行了,但掉水里就犯病,这问题可大了。
这钱似乎拿着有些烫手。
工作人员抹着汗,头疼地询问,“先生,这摩托艇你是非玩不可吗?”
不玩不会死,玩了很容易死啊!
“是。”
宴少卿斩钉截铁地回答,“我接受不了我情敌跟我喜欢的人一块出海,而我只能在岸上看着他们。”
当然,不止如此,他更希望自己能离何平安近一点。
看见何平安逐渐远离他的时候,他心里很慌张,他想伸手拉住何平安,可他越伸手去拉,何平安离得他越远。
他这才明白,他不应该去拉住何平安,而是应该主动靠近何平安。
他不要做一颗坐以待毙的窝瓜。
他要做一颗勇敢前进的窝瓜!
工作人员,“……”
哦,又一个恋爱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