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来得很快,他们迅速将村民隔离带走,清空大槐树周遭的局域。
趁着警察还没时间来过问他们,卜曜灵从道士身上翻了个塑料袋出来,把黄袍化成的尘土装进了袋子里。
耗子一脸不解地看着自家老大,忍不住问:
“老大,你装这个干什么?”
“万一有用呢。”卜曜灵一脸虔诚,心想没看断手就在他头顶上薅他头发吗?虽然白跑了一趟,但总要留点成果!
听到卜曜灵的话,耗子一脸原来如此不愧是老大的表情,卜曜灵头顶断手动作却停顿了一瞬,不知道是觉得赞同还是觉得无语,卜曜灵不敢问。
张慌几人也来到坑底,在不大的祭坛里来回翻找。
“这祭坛看着得有千年。”道士摸了摸棺木,只觉得入手冰冷刺骨,这棺木早就被阴气浸透了。
此时他们已经把直播停了,任凭直播热度在人最冷清凌晨仍旧不断攀升,他们几个也没怎么关注。
卜曜灵点点头,抖了抖手里装着黄袍尘土塑料袋,说:
“我下来的时候把运动相机都关了,不然光这个就不好解释。”
要是黄袍变成尘土场景也被拍进直播,他很怕被治一个损坏文物罪。
张慌点头,也在祭坛里四处查看,他看着神情淡定,但卜曜灵知道他心里一定是失望的。
“抱歉,没找到你妹妹。”卜曜灵道。
张慌笑了笑,道:“我妹妹失踪很久了,我知道找她一定没那么简单,放心,我没那么脆弱。”
另一边,道士一直在翻看卜曜灵从坑里挖出来的另一本日记,此时正不停摇头,念叨着:
“奇怪啊奇怪。”
“怎么了?”小狗对一览无余祭坛没什么兴趣,凑过去和道士一起看日记本。
“这上面记载的这些邪术,很多我都有印象。”道士道。
“哇塞,你这么厉害?”小狗上下打量着道士,一脸原来你还有我不知道的阴暗面模样。
道士“啧”一声,推开小狗的脑袋,说:
“你脑瓜子里想什么呢?不是这回事,我的意思是……”
卜曜灵也忍不住看了过去。
“你们都知道的,我以前一直待在道观里,出世不久,我能知道了解邪术,一定是很浅显没什么大危害很容易被破解的那种。”
卜曜灵微微皱眉,“你是说,导致遮目村形成如今局面的原因并不是这些邪术?”
“至少不是主因,这些邪术还没这么大的能力。”道士说。
“那难道……”卜曜灵看向祭坛。
道士也看向了祭坛,他们心中都有了一个猜测。
恐怕真正导致遮目村聚阴养邪的根本原因是这座祭坛。
卜曜灵抬起手,轻轻碰了碰头顶断手。
这些事,会和手哥有关吗?
祭坛已经没什么可看,一行人从坑底爬了出来,都沾了一身土。
树上的木牌随风轻轻撞击,发出细微的声响。
众人都不愿意待在这棵老槐树下,纷纷远离了老槐树。
天渐渐大亮,遮目村仍显得阴沉沉的,特别是老槐树笼罩之下,鬼气森森,彷佛独属于另一个空间。
卜曜灵走在最后面,在即将离开老槐树笼罩下时,后背飘过一阵阴风,他回头,就见一道浑身皮肉破破烂烂的鬼影站在老槐树粗大的树干后面,正露出小半张腐烂的脸看过来。
卜曜灵愣了下,是那只追着他跑又被耗子当马骑烂脸鬼。
风轻轻吹过,老槐树上木牌互相撞击,那声音很有节奏,像在诉说着什么。
卜曜灵想了想,停下脚步,转身走向那个烂脸鬼。
耗子扯住卜曜灵手臂,一脸惊恐:“老大!别过去!”
张慌,耗子和道士也注意到了藏在树干后的烂脸鬼,纷纷皱着眉看过来,显然张慌也是不希望卜曜灵过去,只是他没有出声阻止。
“手哥在,没事的。”卜曜灵扯开耗子手,走了过去。
一边走,卜曜灵一边抬手,将手伸到帽子底下,用力按住了断手。
断手指尖动了动,显然有些不解。
卜曜灵很不走心地找藉口:“手哥,我看看你冷不冷。”
断手:“……”
其实是断手有数次突然消失不知所踪的前科,卜曜灵这次要从根本上扼杀这种可能。
烂脸鬼藏在树后,猩红的眼珠死死盯着卜曜灵。
耗子本来都已经一步走出树荫的屏蔽范围了,看卜曜灵执意要走回去,咬了咬牙还是跟了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卜曜灵的错觉,在耗子跟上来后,烂脸鬼猩红的眼珠里似乎闪过了一丝满意。
离得越近,腥臭的味道越明显,周遭的温度也越低,但断手一直很安静地被卜曜灵按在头顶,说明现在没有危险,或者说危险在可控范围内。
在卜曜灵距离烂脸鬼只有一米距离时,烂脸鬼突然四肢如蜘蛛般攀附在树干上,迅速窜到了树顶。
树梢窸窸窣窣,不一会儿,一张可怕的烂脸从枝丫里探出头来,继续盯着卜曜灵看。
卜曜灵:“……”
他站在树下,一时不知道这烂脸鬼到底是什么意思。
烂脸鬼见卜曜灵不动了,抓着她所在树枝用力摇晃起来,上面挂着的木牌晃动的更加剧烈,一堆槐树叶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老大,她不会是要你上去吧……”耗子抖着嗓子说。
“常说鬼言鬼语不可信,你还是赶紧离开那里吧。”一直旁观的道士忍不住道。
“再说警察就在不远处,你突然爬树,人家一定会问的。”张慌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