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番外·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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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纪鸣橙是过不下去了。”

这是彭姠之第七十八次说这句话,在于舟和苏唱面前。

六个小时前,她大中午的杀到苏唱家楼下,要她的好朋友替她主持公道。

事情是这样的,这天彭姠之心血来潮,想给亲爱的小橙子一个惊喜,提前结束录制,并且在没告诉她的情况下赶到橙之诊所,做足老板娘的派头之后,径直上二楼,正预备风情万种地靠在门框边,乍然听到纪鸣橙在和一位患者聊天。

这个患者她认识,小周跟她八卦过,路姐,外滩富婆,十来个铺子收租。

一开始是她的儿子来这里做正畸,后来路姐也时常来转悠,包租婆嘛,闲,看小橙子轻言细语的好说话,就三五时转过来找她聊天。

然后就被彭姠之逮着了。

她听纪鸣橙说:“张嘴,我检查一下,是觉得这个牙齿松吗?”

纪鸣橙面对患者总是很温柔,此刻穿着白大褂微微躬着身,好似连呼吸都靠得很近。

酸啊,彭姠之心里的柠檬被踩了一广场。

之之小人儿吧唧吧唧地一顿跺脚。

“最可恶的还是纪鸣橙吧,明明看到她艳光四射的老婆站门口了,你们猜怎么着,她就转过来跟我点点头,说等会儿,然后就继续盯那富婆的嘴了。”

彭姠之气到不行,手在桌子上一敲:“我问你,你苏唱也算是个顶级木头了吧,如果粥粥突然出现在你办公室门口,你笑不笑,你笑不笑?”

顶级木头?苏唱清冷的眉头一拧,于舟笑出声。

苏唱瞥她一眼,嘴角也拎了拎。

“姐,我这闹分手呢。”彭姠之探出身子,两手扒拉把她俩的目光分开,粘死她了,恨不得去洗个手。

“哦,”于舟撑着下巴转过头,坐在对面望着她,“别人我不知道啊,反正如果苏唱来找我,那我肯定是很开心的。”

说到最后她有点想笑,但忍住了,怕彭姠之发疯。

彭姠之正要说话,却听苏唱轻声问于舟:“是吗?”

“嗯?”于舟转脸看她。

每次都会开心吗?她看见苏唱用眼神问她。

当然彭姠之也看见了,她撇过头,望天吹刘海,要不今天就把她俩灌醉然后上微博帮忙官宣了吧,瞅她俩那样你侬我侬情深深雨蒙蒙的。

眼看彭姠之精神状态不太好了,于舟赶紧正襟危坐,严肃地问她:“就因为这,你就要分手啊?”

就因为纪鸣橙没笑?听起来挺荒谬的。

“何止啊,”彭姠之来劲了,眼睛一瞪,“等那富婆走了,我进去,她理都没咋理我,就让小周把东西收出去,然后扔了手套,在旁边洗手。”

“啊这,”于舟纳闷了,“有点反常吧?平时你俩都婆不离婆,秤不离砣的。”

“她就跟我打了两句招呼,然后我就坐到她办公桌上,就那种,眼神引诱,你懂吧?小情侣之间的情趣。”彭姠之当时心想,小样,要是她识趣,欺身上前狠狠亲吻她,她就大发慈悲地原谅这个妹妹。

但纪鸣橙没有。

“她跟我说,我压着她病历单了。”

靠,彭姠之想骂脏话。

“然后呢?”于舟皱起眉头。

“然后我就发疯了。”

“啊?你自己都能意识到自己在发疯啊?”于舟惊呆了,按理说,疯者自疯,疯的人很难觉得自己在发疯。

“因,因为,”彭姠之眼神有点闪躲了,喝一口西瓜汁,“我说她指定是跟那富婆有染。”

所以才对她冷淡了,疏远了,没兴趣了,恨不得弃糟糠了。

“嘶……”于舟倒吸一口凉气。

“那她什么反应啊?”

“她……”

当时纪鸣橙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右手支在办公桌上,扇动几下睫毛,三十秒后才镇定下来,问她:“彭姠之,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彭姠之嘴比脑子快,面子又比骨头硬,在气头上,当然不肯妥协,哼一声就转过头去了。

她知道纪鸣橙生气了,而且气得有点大,小橙子就是这样,越生气,越沉默,她和别人不一样,有的人用愤怒来虚张声势,但纪鸣橙越恼怒越脆弱,越愠怒越孤独。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站在阳光里的纪鸣橙的孤独感,所以彭姠之再明白不过,纪鸣橙真的生气了。

但她为什么不说话呢?解释啊,说她靠那么近只是因为工作,对她冷漠点头也只是忙不过来,她其实很盼望自己出现在门口,就像彭姠之心里揣着兔子,一蹦一蹦地想要见她。

冬眠的白熊有多盼望苏醒,地底的种子有多盼望小雨,枝头的新芽有多盼望春天,彭姠之就有多盼望纪鸣橙。

纪鸣橙也该同样盼望她。

她还在给橙子挑礼物呢,520快到了,她问了好多朋友,绞尽脑汁也没挑到特别适合的。

越想越委屈,脑子一热就提了分手,纪鸣橙深吸一口气,跟她说,你冷静一下,就脱下白大褂离开。

在拐角处跟小周细语几句,然后抿着嘴角便出了门。

“她都没怎么再看我。”彭姠之猛虎落泪,揩了揩眼角,是真难过了。

……事情好棘手啊,于舟咬着指甲,偷眼看苏唱。

苏唱瞥她一眼,手心里的手机忽然一震,晁新发来消息:“彭姠之找你了吗?纪鸣橙在我这。”

下午四点三十分,古琴悠扬,在不厚不薄的阳光里起起落落,装修古朴而优雅的茶室中,素手拎着玻璃壶,又给见底的菊花茶续上一杯。

然后纪鸣橙放下茶壶,端起长条形的杯子,头一扬,一饮而尽。

这是第八杯了,对面的晁新有点坐不住,给苏唱发完消息后,将手机放回桌上,叹气:“几个小时了,你约我出来,真不打算说话么?”

指头在桌上滴滴答答地敲。

向挽对晁新摇头:“委实可怖,竟头一回见人酗茶。”

晁新笑了笑,然后撑着额角问纪鸣橙:“彭姠之怎么你了?”

“我觉得是遇到爱情的坎儿了吧。”牌牌咬一口桌上的茶点,甜得她直皱眉,猛灌一口开水,嘶声说。

说实话,她也遇到坎儿了,她一听这古琴声,就想起背《师说》的峥嵘岁月,多少有点PTSD。

第九杯,纪鸣橙终于开口,嗓子被茶润过,湿漉漉的,但语气很干:“一周前,她跟我说,要养猫。”

“呀?”这个坎儿是不是小了点呀,牌牌闪眼睛,问她,“你不喜欢猫么?”

“我们家也养了,叫白玉,是个煤球,有点丑,但还挺可爱的。”

扯远了,晁新把她揽过来,食指在自己嘴唇上一靠,示意她别出声,先听。

“她平时最怕麻烦,更不喜欢衣服上沾一点灰,她不可能想养猫。”

“我问她,她跟我说,最近在朋友圈里看到徐望绵养猫,觉得还挺可爱的。”

“彭姠之向来都是这样,如果对一个人感兴趣,会非常爱屋及乌,把别人的爱好当作自己的爱好。”

就像彭姠之跟着她一起爱上了保温杯,爱上了泡脚桶,爱上了捂得严严实实的冬天,爱上了拖手逛江边的慢生活。

后来的几天,就总是见彭姠之看徐望绵家的猫,还跟她一直聊天,问养猫要注意些什么。

“苏唱也有猫,你们也有,她没问过苏唱,也没问过你们。”纪鸣橙掀起眼皮,淡淡揉了揉眼波。

牌牌咬嘴唇:“可能是苏唱家的奶牛和我们家的白玉都挺丑吧,大街上捡的。”彭姠之就没觉得可爱。

“白玉不丑。”向挽纠正。

“丑,仇珊珊和骆玉都说丑。”牌牌说。

晁新又笑了,把长卷发一拨,摇摇头,跟纪鸣橙说:“你继续。”

说着,她低头给苏唱发了一条微信:“问问彭姠之,为什么想要养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