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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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姠之难以思考了,脑子里像被塞了一团纸巾,皱皱的,发出喀嚓喀嚓的响声。她能清晰地听见这些响声,证明外来物的存在,但她无法判断它处于头脑中的什么位置。

“这么说,如果那次我没有亲你,我们是不是……”永远都不会有机会。

终于问出口,茫然里有浓浓的难以置信。

纪鸣橙看着她,掖掖嘴角,幅度轻微地摇头:“你没有亲我。”

“本来就没有。”

说完这个话,她习惯性地抿起嘴角,脸颊又粉了,有一点可爱,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那天的KTV,彭姠之什么出格的也没有做,只是纪鸣橙蛰伏已久的心发芽了。

上一年年底,彭姠之病了,不是什么大病,不过就是鼻炎复发,但因为长期作息不规律,发得很严重,拖拖拉拉小半年,一度影响录音进度,三声的老板吴风被迫更换两个项目人员,对她也少不得有微词。

有次纪鸣橙去录音,听见风哥说,彭姠之这身体,还能在行里熬几年啊,说了不听,说了不听,成天作死,我都怀疑这姑娘还有免疫力这回事吗?上次感冒也是,别人咳一周,她硬生生熬成百日咳。

那之后,纪鸣橙就留心圈里的局,春节过去,果然有聚会,纪鸣橙难得地参与了KTV局,没有唱歌,就坐在角落里听。

彭姠之还是大波浪高跟鞋,笑得风情大盛。

和李乔分手后,她宣布封心锁爱,一心扑到工作里,效率高气场也强,终于长成她二十岁时开玩笑说的那种都市丽人,雷厉风行,干脆利落。

她熟知各种酒,知道配什么饮料入口才好喝,坐下开始,她一边嚼爆米花一边端着玻璃杯喝,时不时笑着跟旁边的人讲两句。

酒过三巡,气氛更高,几个男同事都喝晕了,彭姠之半眯着迷离的眼,偏头红着脸,靠在茶几上唱情歌,其实她唱歌很好听,如果不哭的话。

其实彭姠之哭起来也没有圈里的人传的那么滑稽,那么突如其来,那么旱地拔葱。

只要有人仔细看她,会发现她先是哽咽,然后一滴眼泪滚下来,那时候脸上还没有表情,浓墨重彩的五官反衬得眼泪特别晶莹剔透,特别干净无瑕。

纪鸣橙看着她哭,也看着她酒精上头,看她从低声啜泣到嚎啕大哭,看她神志不清地走回座位,跌到自己身上。

也心砰砰跳着看她把胳膊圈住自己的脖子,香水味和酒香铺天盖地,她软软地暖暖地趴在自己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一边哭,一边问之前的那些人为什么要离开她,说她只想谈个恋爱,怎么就这么难。

有睡得迷迷糊糊的同事被吵醒,不大清醒地看她一眼,笑着埋下头,说,又开始了又开始了。

所有人安静得差不多,彭姠之晕晕乎乎地注视着纪鸣橙,眼妆花了,口红也花了,狼狈得像个在外摔倒的孩童。

但她出神地望着纪鸣橙的嘴唇,然后凑近,如兰的气息打在嘴角,纪鸣橙身体一僵,本能地将脑袋后退。

彭姠之偏着的脸就停在理她一厘米的地方,没有再继续。

然后她笑了笑,困了,趴在她怀里睡着了。

这么多年,和彭姠之距离最近的,就是她的嘴唇停在自己嘴边,一厘米的地方。

纪鸣橙抚摸着她干瘦的脊背,哪怕穿着不薄的冬装,都能摸到突出的骨节,无意识地拍了拍,然后指头回扣,半握拳,虚虚抓了一把。

突然就不甘心了。还以为她真的对感情没有兴趣,还以为她真的醉心事业不再流连花丛,还以为花蝴蝶真的收敛翅膀,在做勤劳的小蜜蜂。

但她日复一日地作践自己的身体,但她喝醉之后,仍旧会哭,会委屈万分地问,为什么自己没有办法得到爱情。

想法就是从那天开始难以遏制的,在每一次深夜回想,假如那天自己没有躲,彭姠之亲下去了,会怎么样。

——如果她想要一份很好的爱情,那为什么不能是我。

只要她看到我。

想办法,让她看到我。

纪鸣橙用推算最难的数学题的方式来计算她和彭姠之的可能性,几乎次次都是无限趋近于0。

她早就说过,纪鸣橙不是她感兴趣的人,哪怕是做朋友,恐怕也是不温不火玩不到一起的那一个。彭姠之会自动把朋友分为两类人,一类是可以发展的,一类是从没想过的,纪鸣橙会被永远放在后者。

她不仅要让彭姠之看到她,还要把她归类为“可以发展的”那一类,至少让她想一想,自己和这个不起眼的老干部,或许,还可能有暧昧色彩的交集,或许有,让人泛起涟漪的可能性。

因此,纪鸣橙所能想到的最好方法,是把那个未完成的吻,变成现实。

但彭姠之这样的人,假如只是单纯亲了,自己和她直接说这件事,她可能也就恍然大悟然后十分抱歉地说,真的对不起我天哪,怎会如此。

道过歉,就不会放在心上。

但横冲直撞的小白羊,天生反骨,天生叛逆,天生有猫一样的好奇心,还天生,心软得一塌糊涂。

要让她好奇,让她心心念念,让她觉得有意思。

让纪鸣橙,变成她感兴趣的,有探索欲望的那个人。

“你从来就没有在KTV亲过我。”

“我也从来没有看言情小说上头。”

“知道你要导这部戏,我加了书粉群看文,然后私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