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鸣橙垂垂眼帘,没答,再抬眼时,忽然笑了。
很轻很淡的一个笑,稍纵即逝。
但被彭姠之捕捉到了,她心里仿佛被挠了两把似的轻轻跳起来,脸往前一凑,问她:“难道,你……自己那个过吗?”
“哪个?”
纪鸣橙看起来懂,但又问一遍。
“diy。我跟你说过的。”彭姠之不依不饶。
“嗯。”
这个“嗯”的意思是,她懂diy的意思,还是说,她有过?
彭姠之嘴唇都干了,心脏也像被麻得晕晕乎乎,光是想想后者,都让她激动,这个一板一眼的波澜不兴的“老干部”,竟然,有自己探索过?
“真的假的纪鸣橙,你有自己来过?”彭姠之的尾音都飘了。
“很奇怪吗?”纪鸣橙掀着眼皮看她,她是成年人,很奇怪吗?
天啊……彭姠之心里叹了口气,是湿漉漉的那种叹气,叹完这口气,呼吸就收拢一点,再收拢一点,嗓子也哑了。
她压低声音,凤眼微眯望着纪鸣橙:“经常吗?”
“没有,”纪鸣橙摇头,“大概,两三次。”
“什么情况啊?”彭姠之靠近她,仿佛在讲一个大逆不道的秘密。
纪鸣橙倒是很坦然,想了想,说:“第一次是无意间看了一点文章,在浴室,淋浴头,意料之外的。”
“因为这次意外,觉得奇妙,后来自己躺到床上,摸索过一两次。”
“所以你,”彭姠之有点失语,“你明明会,你还说,需要去百度才知道,两个女的……”
脚心都热了,彭姠之让自己的两个脚尖互相蹭蹭,很紧张。
然而话一出口,她就恍然大悟,或许正是因为探索过,才会在彭姠之擦手指时就有了怀疑,再上网查询不过是确认。
来不及想更多,因为纪鸣橙在一个寂静的夜晚,面对她承认有过私密的经历,已经足够令彭姠之上头了。
耳朵很热,纪鸣橙的眼神很凉,两相对比,此消彼长,像在拉扯彭姠之。
她咽一口口水,轻声说:“难怪,难怪你会觉得,你自己喝醉了,有可能那个我。”
氛围那么好,现在是提醒纪鸣橙,她和自己“做”过的好时机,不是吗?
彭姠之的声音变得小而软:“一般人怎么会?都找不到地方。”
她望着纪鸣橙,小心思逐渐膨胀,明目张胆地说谎:“但你那天,还挺会的。”
纪鸣橙垂眸,思索:“是吗?可我自己没有伸进去过。”
怎么会很会呢?
彭姠之心虚,一心虚就胡言乱语:“可能就因为你自己没有进去,潜意识里还挺好奇的,所以,就玩我了。”
最后三个字出来,纪鸣橙怔了怔,脸颊开始漫上粉色,彭姠之心里也在打鼓,回避性地闪动睫毛,望着纪鸣橙的睡衣。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纪鸣橙抿唇,轻声问她。
知道,也不知道,知道自己的动作,不知道自己的动机与行为轨迹,脑子里一团浆糊,胸腔里一团乱麻。
但既然都说了,她就索性一鼓作气,再不要脸一点。
彭姠之清清嗓子,对纪鸣橙说:“我有点想做一件事,你不要去bot投稿我。”
话音落下,她大着胆子抬手,覆盖住刚才就肖想过七八下的柔软。还是硬的,顶得她掌心发麻。
纪鸣橙没有阻止,只是肩膀颤动几分,浅粉渐渐化作红晕,迟缓地问她:“你不是直的吗?”
“我……”
“我们本来就做过,而且,也不是不可以再带你玩这个吧?”
彭姠之眼神一飘,绞尽脑汁找借口。她不想说自己喜欢纪鸣橙,至少现在不想,莫名有些怕。只能用仅剩的理智思索,是不是可以像朋友圈说的那样,先当炮友,或许能疾速拉进距离,心理负担也没那么重。
何况纪鸣橙不是没有需求,哪怕不多,但也告诉她了。
“玩?”纪鸣橙反问。
“就像带你玩机车,上夜店,吃麻辣烫,都很刺激。”
彭姠之在妖言惑众,她自己都知道,但不想停。她收回手,低头,隔着暖香的睡衣,轻轻咬了咬刚才被抚摸过的顶端。软软糯糯。
听到了上方纪鸣橙紊乱的呼吸,就半秒。
然后她像游蛇似的直起身子,又和纪鸣橙对视,以“想要”为底色,诚恳又轻狂。
纪鸣橙回望她几秒,润润嘴唇,长发一滑,欺身将她轻柔地压在下方,望着她,安静而仔细。
她想接吻,彭姠之感觉到了。
可她只是看了一会儿,然后眨眨眼,下去了。
“睡觉吧。”
“你刚想亲我,对吧?”彭姠之支起身子,凑上前问她,自己勾出纪鸣橙的欲望了吗?
纪鸣橙没有否认,冷静地说:“如果你真的想带我玩别的,也许应该先在清醒的状态下,再和我接一次吻。”
“那为什么又不亲啊?”彭姠之心里一动,克制地问。
“上次是你主动的,我不会。”
彭姠之笑了:“那先睡觉,明天早上起来,我很清醒地亲你。”
推拉嘛,她也会,不止纪鸣橙懂让人心痒的。
听见纪鸣橙闭着眼,一个缓缓起落的呼吸。
彭姠之趴回枕头,抚顺酸软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