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骑自行车的场景再次浮现在银时眼前。控制方向的人需要随时警惕变化的道路，比如拦路的鸭子，比如……变化的剧情。

游舫外的光线渐渐暗淡，街边的商户提早挂上了朱色的灯笼，柔和的光线照进来，给正在讨论的三人渡上了一层暖色。这一刻，时间像是回到了他们讨论攘夷战术的时候，又像是回到了他们商量松下私塾每周值日的时候。

十年过去，那些烙印在他们灵魂上新痕逐渐和过去的光影重迭，漂泊在湖中的游舫破开落至水面红枫，缓缓向前方驶去。

……

“3、2、1——”

门内传来倒计时的声音，来岛又子还没反应过来，河上万齐就一把将她扯开。

砰的一声，门被人用力踹开，坂田银时插着兜，没什么歉意地瞥了她一眼。

“你这家伙……”被那双血色的眸子盯着，来岛又子的话卡在喉咙里，硬生生被她咽了回去。

“啧。”银发男人挠了挠头，身上的肃杀之气陡然褪去，他回头冲高杉说，“偷听的下属你自己处理。”

……怎么说得像是要杀我灭口一样。来岛又子有些心慌，她刚想反驳白夜叉的话，就想起了刚刚听到东西。

和红樱那次不同，晋助大人这次好像真的打算和白夜叉合作，那我们……

“用不着你多管闲事。”高杉语气里带着威胁，“这里是鬼兵队的地盘，他们想在哪就在哪。”

有高杉晋助撑腰，来岛又子一下就有了底气，她冲银时做了个鬼脸：“快滚吧白夜叉，这里不欢迎你，你别再来了！有空操心我们，不如管好你家的两个小鬼，等着看吧，那个野丫头迟早会给你闯出大祸！”

“你还真是关心leader他们啊。”桂小太郎拍了拍来岛又子的肩，从她身边挤出去，跟上银时的步伐，“不过你就放心吧，leader他们是不会有问题的，小小的队长而已，能捅多大篓子……”

说这话的桂小太郎还不知道，他们接下来会遇见什么。

……

从高杉那里离开，银时和桂再次坐上了回歌舞伎町的列车，安静的空间里，桂小太郎率先发问。

“银时，你没说实话吧。”桂小太郎肯定地说，“老师其实是西方的无头骑士，所以没了脑袋也能活这种事，我和高杉都不会信的。”

“我知道啊。”银时漫不经心地说，“我就算说实话高杉也不会相信，他只相信自己的调查。反正都是查，还不如给他找点事情做。”

“……你还真是不肯吃亏。”桂小太郎感叹，“先拿老师的信息套出高杉那边的情报，再用假消息给他放烟雾弹……银时，我果然没看错，你是比我和高杉更合格的攘夷志士。”

“……”银时无语一瞬，“别把阿银说得那么阴险好吗，我又没有害他。”

“但你想利用他吧。”桂小太郎一阵见血，“恕我直言，高杉可不是以前那个会被你用【松阳最喜欢爱干净的学生了】骗到的小孩，他可不会再傻到为此承包一周值日。”

“都说了不是骗好吗。”银时叹气，“如果当初不让他值日，他会练剑练到死，我这是分明是在帮他啊，而且松阳确实因为这件事夸他了吧。”

“确实。”桂小太郎无从反驳，从结果上，高杉确实因为那个夸奖高兴了三天，不过银时这话的意思是说……

“银时，孔雀姬那里真的有无头骑士的头吗？”

“……你这不是全信了吗？”彻底被桂小太郎打败了，银时垂下头，认命地解释，“无头骑士这个说法是我编的，但松阳确实还活着。虽然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方式，但大概跟神话传说一样，就是那种不死不灭的生物。至于孔雀姬……”

银时揉了揉眉心，这是他通过千央在玻璃上的笔记推测出来的，那个葡萄应该代表了高杉……居然还给他画了绷带，也太用心了吧。

“孔雀姬和松阳应该没什么关系。”银时说，“不过她是春雨的叛徒，高杉现在不是正跟春雨合作嘛，调查她对鬼兵队没有坏处。”

“那花街呢？”桂小太郎沉吟，“你让我调查花街也是……”

“不。”银时摇头，“这是我个人的请求，但你会帮我的吧，假发？”

调查花街是银时在听桂说了千央的事后临时补充的计划，他原以为过去和千央的相遇只有悬崖和战场，但经过桂小太郎的提醒，他才发现和她有过那样的往事。

……说起来，那个时候觉得她很可爱原来不是审美出问题了啊。想到千央顶着浮夸妆容的脸，银时笑了笑。

“真是的。”桂小太郎注意到银时逐渐诡异的神色，重重咳嗽，“不是为了帮你，就算为了千央殿我也会查的。而且，我这里还有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银时回过神。

“你还记得五月大夫吗？”桂小太郎低声问。

“那个寡妇？”银时瞳孔地震，有些不可置信，“不是吧，这么多年了，假发你还……你要是这样的话还是把北斗心轩的优惠券还给我吧。”

“不是！我才不会沉迷那种事，我那个时候只是和她谈心而已！”桂小太郎红着脸怒吼，“就像你和千央殿一样！”

“还是不一样吧，我和千央……”银时嘟囔一句，但很快又把话题拉了回来，“所以五月大夫怎么了。”

“辰马之前提到过她，他那里应该有五月大夫的联系方式。”桂小太郎微微一笑，“没记错的话……她和千央殿还挺熟的。”

事情一下有了进展，银时心情不错，他放松地靠在椅背上，脑海中浮现出千央的脸。

……解决完这一切就去约会吧，这次可以约在烤肉店了。这样想的银时，透过列车的玻璃窗，看见了神乐和新八的身影。

等等，他们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