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腾空而起，她似乎是想把手机抛给高杉，但扔到一半，又改变了主意。

她从自己的衣服里掏出了另一部白色的手机，这部手机看上去没有刚捡回的战利品高级，机身上还有个幼稚的金属字。

[千。]

……这种给自己东西命名的作风又很不像御庭番了。

高杉有些分神，尽管如此，他还是条件反射地接住了这部有明显使用痕迹的手机。

“密码是银时生日——”须川千央又隐匿到了阴影里，“三天后联系。”

……银时的生日？

高杉冷笑一声，简直莫名其妙，谁会记住这种没用的东西。

……

他只是忘不掉。

高杉晋助留下了对方的手机，尽管他不打算花精力调查，但送上门的线索也没有丢掉的必要。

他把手机给了河上万齐，万齐对这种电子产品比较熟。

“没有窃听……没有安装奇怪的软件……”河上万齐仔细检查了一遍，“这就是一部普通的手机，不过……”

“不过什么？”高杉问。

“里面有张照片。”河上万齐调出相册，把手机推到高杉晋助面前。

高杉晋助垂下眼，泛着青色的屏幕映入眼帘，他的瞳孔骤然紧缩，尖耳朵、青皮肤……他不会认错的，这是指使天照院奈落的那个天人。

河上万齐又按了几下手机：“……不要忘记自己的仇人。”

在照片的详细信息里，有这样一条备注。

高杉不知道那女人是不是故意的，但在看到这张照片的那一刻起，他就无法再无视对方的存在。

所以在那之后的第三天，他接通了对方打来的电话。

“井伊已经死了。”须川千央气喘吁吁地说，“间部呢？”

“呲——”高杉没有说话，用刀刺入尸体的声音回复她。

“好。”须川千央的语气明显高兴起来，她像是到了一个密闭的空间，脚步声迭了起来。

“高杉君，天照院奈落来了，你准备好了吗。”

“当然准备好了。”

暗含兴奋的声音，像是从听筒另一边传来的，又像是须川千央那边的回音。

……

“这个行动听起来还挺燃的。”银时托着下巴，“不过还上不了jump，嗯……大概是是giga的程度吧。”

高杉眼里的无语更甚，像是想到了什么，他露出一抹淡笑：“可惜最终话也不是在giga连载的。”

银时一时无言，他现在很需要新八，但新八不在，所以他只能自己顶上。

“你这家伙怎么若无其事的打破了第四面墙啊……”银时振振有词，“那才不是结束。”

“不知道你说的是原作漫画还是那女人。”高杉嘲讽地说，“我原本以为giga就是结束了，毕竟那个时候，她确实死了。”

天照院奈落的到来在高杉意料之中，他体内的野兽前所未有的兴奋，叫嚣着要从对方那里咬下一块肉。

但他被骗了。

不知道须川千央用了什么手段，原本兵分两路的天照院奈落突然调转目标，全涌向了她那边。

隔着听筒，高杉再次听见了自己此生都不会忘记的声音。

“003，你逃跑了。”

——这是刺伤他眼睛的男人。

……

电话那头，须川千央和胧对峙着。

“你难道没想过我会逃跑吗？”须川千央的声音里没有绝望，她似乎并不担忧。

“说实在，逃跑的感觉不错。”她的声音带着引诱，“你也逃跑看看吧。”

胧摇了摇头：“对不起。”

“喂喂。”须川千央耸肩，“我可不是为了听人道歉来到这里的。”

“……”胧没有说话，他并不是没有好奇心，但为了那位大人，他绝不允许自己动摇。

“那你是为了什么来到这里的。”少女的声音响起，是骸。

“我来这里是为了证明一件事啊。”须川千央笑了，“我想证明——”

……

通话被挂断，高杉晋助再也听不见另一边的动静，等他和河上万齐找到对方时，那里只剩一片焦土。

“天照院奈落已经走了。”河上万齐说，“她没有生还的可能。”

火焰的温度逐渐消失，只剩余烬的空间里，须川千央这个人像是不曾存在过。

——人远比想象的自由。

高杉晋助想到了对方的遗言，鬼使神差地掏出了那个贴着“千”字的手机。

“走了，万齐。”

白色的机身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高杉收回了手，须川千央已经死了，他也不再需要和对方联络的工具。

不过就算在地狱彼端，对方应该也不想忘记吧——不想忘记仇人的脸。

……

与此同时，另一边。

“我们从现场找到了一部手机。”大胡子男人对新八和神乐说，“很奇怪，当时明明起了那么大的火，手机却完好无损。”

“是不是纵火犯的东西阿鲁。”神乐说。

“有可能。”大胡子男人赞许地点头，然后带着神乐和新八来到地下室的最深处。

“就是这一部。”大胡子男人翻了翻，找出保存完好的手机。

“多谢。”新八接过透明的证物袋，“这个上面好像有字？”

“哦，应该是磨损了。”大胡子男人想了想，“原本好像是千字，我们当时怀疑纵火犯的名字里有这个字来着。”

新八：“……”

神乐：“……”

“绝对没有！”新八高声说，“是品牌名字吧！一定是品牌名字吧！”

黑暗的地下室里，冷汗浸透了他全身。

——喂，千央姐，你没做那种事吧！没做吧！